烧烤

大家虽然嘴上叫着等王一博的手艺，实际是江庚阳和云星竹在他们来之前也做了不少事。架子和料理台都准备好了。

肖战用夹子翻动着烤架上的香菇，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王一博站的远了些，他一个人霸占了整个料理台。剩下三人在这边用碳火烧烤架。

肖战听着身边两人斗嘴，觉得颇为搞笑。

“什么外号，哪里是外号，这不就是你吗？”

“哪里有人叫三脚猫的？！”云星竹白眼快翻上天。

“为什么叫三脚猫？星竹还对功夫有研究吗？”肖战问。

“什么功夫？哈哈哈哈哈哈，”江庚阳大笑起来，解释道，“星竹妈妈外号叫两脚猫呢，因为她小时候爱出去疯玩，不着家，又小小一只像猫崽，所以叫两脚猫，星竹就被叫两脚的儿子——三脚猫，他还有个妹叫四脚猫。一家子猫猫。”

肖战听完乐了半天，“外号还有世袭制啊。”

云星竹不高兴江庚阳拿他的外号做谈资，气哄哄的跑到旁边去了。

肖战趁着翻架子上的香菇的时间，偷瞄正在专心处理羊排的王一博——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因为用力，肩背把衣服撑的很满。阳光下，他专注的侧脸像被镀了一层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格外清晰。

“王一博很帅吧。”江庚阳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调侃。

肖战手一抖，差点把香菇掉进炭火里，“胡说什么呢！我在看火候。”

怎么这么自来熟？

"是是是，火候~"江庚阳拖长音调，阴阳怪气。他坏笑着递给他一瓶冰镇柠檬水，"说真的，你们俩在暧昧吗？"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肖战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却浇不灭脸上腾起的热度。

"得了吧，王一博脖子上的标记就差拍照发朋友圈显摆了，而且，他什么时候给别人单独烤过东西？"江庚阳朝不远处的备用餐桌努努嘴。那里放着一个白瓷盘，里面整齐码放着几串已经烤好的鸡翅和蔬菜——全是肖战爱吃的，而且调味明显比其他人的清淡。

江庚阳前几天才给肖战看过诊，当然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肖战心头一颤。

"肖战，你脸好红啊，是不是离烤架太近了？"云星竹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眨着八卦的大眼睛。

"天气热。"肖战用夹子胡乱翻动着已经有些焦黑的香菇，决定转移话题，"你手里烤的什么？"

"别打岔！"江庚阳夺过他手里的夹子，却把手里面烤的鸡中翅递给凑过来的云星竹，"我刚说到哪儿了...哦对，王一博这人看着闷，其实可细心了。大学时我们班有一次去野炊，他一个人照顾全组的烧烤，连女生们的忌口都记得一清二楚。"

云星竹突然插嘴："那是因为有徐学姐在吧！"

"徐学姐？"肖战的手顿在半空。

江庚阳瞥了云星竹一眼，但云星竹似乎没注意，已经兴奋地打开了话匣子：“一博哥大学时不是有个传说中的白月光吗？建筑系的徐雅学姐！我听张明哥说过，徐学姐毕业去意大利留学了，唉，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肖战感觉胸口被无形的手攥紧了。炭火的热浪突然变得难以忍受。

"你别听三脚猫瞎说！"江庚阳急忙打断，"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才不是瞎说！"云星竹佯装不服气地撅嘴，眼神却偷偷看着肖战。"张明哥说徐学姐回国了，上周还在校友会上碰到呢。王一博哥那天不是也去了吗？"

肖战机械地接过江庚阳递来的新烤串，指尖发凉。

"肖战，别听这家伙胡说。张明说王一博和徐雅根本没什么，都是别人瞎起哄……"

"我去拿点饮料。"肖战勉强笑了笑，逃也似地离开烤架。

饮料箱放在王一博所在的料理台旁边。肖战蹲下翻找时，闻到一股混合着炭火气息的雪松信息素味。

烫烫的。

还苦苦的。

王一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端着一盘刚烤好的蔬菜。

"你的。"他将盘子递给他，里面全是他喜欢的种类，而且特意没放他讨厌的香菇。

"谢谢。"肖战接过盘子，鬼使神差地问，"你烧烤技术这么好，是在意大利学的吗？"

王一博明显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随便问问...听说意大利烧烤很有特色。"肖战低头用叉子戳着彩椒，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学过一些。"王一博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远，"大学时有个朋友很喜欢。"

朋友。不是"学姐"，不是"白月光"，就只是"朋友"。这含糊其辞的回答反而让肖战心里更乱了。

"一博哥！"云星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张明哥说你会做提拉米苏？是不是徐雅学姐教你的呀？"

空气瞬间凝固。肖战看到王一博的下颌线绷紧了，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不是。"他简短地回答，转身回到烤架前，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江庚阳赶紧过来打圆场，把云星竹拉走了。肖战站在原地，手里的盘子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他应该感到释然才对——王一博否认了。但那瞬间的僵硬和回避又说明了什么？

"要下雨了。"王一博突然说，抬头看了看迅速阴沉下来的天空。

肖战跟着望向天际，果然看到乌云正在聚集。远处传来闷雷的轰鸣，一阵凉风卷着尘土掠过烧烤区。

"大家收拾一下！"江庚阳高声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