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玫瑰与钥匙扣(领证,同居)

书名:溺沉
作者:温舒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落着碎金似的阳光,沈执夏攥着户口本蹲在台阶上戳蚂蚁洞。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白术发来段语音:“沈哥你悠着点!我刚刷到有人领证激动到把结婚证掉下水道了!”

“闭嘴吧你!”他恶狠狠敲字,抬头看见顾易言从花店出来,黑色长风衣下摆扫过满地梧桐叶,怀里居然抱着束沾露的香槟玫瑰。

“二单元七楼住户订的,店员说下雨送不到。”顾易言把花塞进他怀里,指尖掠过他发烫的耳垂,“借来当道具。”

沈执夏盯着花瓣上颤巍巍的水珠,突然伸手拽住对方领带:“顾总挺熟练啊,给多少人当过道具?”尾音还没落下,后颈就被温热的掌心扣住。

“吃醋了?”顾易言贴着他鼻尖低笑,指腹摩挲着户口本边缘,“待会盖章时别抖,顾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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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覆盖的台面下,顾易言突然握住沈执夏沁汗的手。钢印落下的瞬间,窗外惊起一群白鸽,沈执夏恍惚看见十八岁的顾易言站在机场安检口,行李箱上挂着他编的丑兮兮的钥匙扣。

“发什么呆?”崭新的结婚证被抽走,顾易言对着合照挑眉,“摄影师该加鸡腿,把你偷瞄我的眼神拍得挺清楚。”

“谁偷瞄了!”沈执夏扑过去抢,整个人栽进对方怀里。薄荷糖的清凉气息忽然侵入唇齿,民政局盆栽后的工作人员发出压低的惊呼。

直到坐进车里,沈执夏还在用冰镇可乐贴滚烫的脸颊。后视镜里,顾易言单手转着方向盘,腕间露出一截红绳——正是当年那个褪色的钥匙扣。

“不是说扔机场垃圾桶了?”他猛地扒住驾驶座。

“捡回来了。”顾易言踩下刹车等红灯,突然解开红绳系在他手腕,“物归原主,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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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飘着陈皮香时,沈执夏正把颜料管往行李箱乱塞。顾易言倚着门框看他团废稿纸,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本素描簿——泛黄的纸页上全是同一个少年的侧影。

“还给我!”沈执夏涨红脸扑过去,被连人带本子圈进怀里。

“原来沈老师留学时天天画我?”顾易言翻开某页速写,画中人正在图书馆打盹,发梢还粘着片枫叶,“这张是在三楼窗边,那天你假装拍风景照,其实......”

沈执夏抓起抱枕闷住他的脸:“顾易言你属监控器的吧!”

嬉闹声惊动了楼下的沈母。于是端着桂花糖藕推门,正撞见自家儿子跨坐在女婿腿上抢画册,默默退出去对管家摇头:“年轻人体力真好,藕片换成牡蛎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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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半山别墅那晚,沈执夏对着占据整面墙的定制画架发呆。顾易言从身后给他披毯子,下巴抵着他发旋解释:“你大三那篇《理想工作室》的论文,我投给过建筑设计师。”

“所以你早就......”沈执夏转身揪他衬衫纽扣,突然摸到内侧绣着的“XS”字母,正是他当年在裁缝店恶作剧绣的缩写。

月光淌过恒温颜料柜,顾易言将人抵在调色台前亲吻。松节油的味道漫上来,沈执夏迷迷糊糊听见他说:“主卧浴室有双人浴缸,次卧改成了猫房,阁楼留着给你开天窗画星空。”

“你怎么知道我想画星空?”沈执夏咬他喉结。

“你之前喝醉那晚说的。”顾易言托着他后腰往楼梯走,“还说要在领证日穿......”

惊叫声被吞进唇齿,夜风掀起未关严的窗帘,画架上蒙着的白布滑落半角,露出幅未完成的油画——两个少年在暴雨里共撑一把破伞,伞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钥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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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沨踹开门时,沈执夏正裹着顾易言的衬衫在厨房煎蛋。他哥的怒吼震得水晶灯摇晃:“姓顾的!小夏锁骨上的牙印怎么回事!”

“哥你听我解释!”沈执夏举着锅铲蹦跶,腰间突然环过条系着猫咪围裙的手臂。

顾易言娴熟地关火盛蛋,把炸毛的人按在餐桌前:“大哥尝尝,小夏特制的焦糖味溏心蛋。”

沈执沨瞪着盘子里黑金交织的“艺术品”,突然掏出个丝绒盒拍在桌上:“婚戒戴好!别让人以为我们沈家亏待你!”转身走得虎虎生风,却在玄关处偷偷抹眼角。

雨又下起来时,沈执夏趴在顾易言膝头玩戒指。金属圈内侧刻着行小字:My eternal starlight(我永恒的星光)。

“土死了。”他把脸埋进对方毛衣,却将戒指贴在心口捂得滚烫。

庭院里的竹叶沙沙作响,阁楼天窗漏下一缕银河,颜料在调色盘上悄悄晕开玫瑰色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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