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能把他带来见见我们啊?”
蒙月虹也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唐突,于是挤出一抹笑,很勉强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总得见了他才放心把你交给他吧?”
虽然这种组合是她这个当妈的从来都没想过的。
在她的观念里,beta儿子找omega属实高攀了,而且还会承担着自己的omega随时会被其他alpha标记的风险。
找alpha的话……
实在很难想象自己儿子被人压的画面。
张哲瀚没料到他都跟家里走到近乎决裂的地步,他妈会突然跑来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一时间,惯性思维的张哲瀚不禁开始想,这是不是又是家里那个老头在想什么办法坑他?
张哲瀚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还没结婚的打算。”
蒙月虹顿时睁大眼睛:“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却没想过要结婚?!”
张哲瀚:“……”
确实是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荒唐的程度,但再继续下去的话,他好像也编不下去了。
张哲瀚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正想着要怎么圆回去,这个时候店内突然开始叫号。
“请0511号客人来吧台取餐……”
平时毫无感觉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如同天籁。
张哲瀚咳嗽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逃也似的:“妈,我去拿咖啡。”
被他糊弄过去的蒙月虹一时无言。
见他态度这么回避,蒙月虹在内心里不住地揣测,是不是他那个alpha男朋友对他不好,根本不想负责?
于是等张哲瀚端着咖啡和甜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忽然听见蒙月虹语气坚定道:“无论怎么样,你这个alpha对象一定要带来跟我见一面。”
“妈,”张哲瀚把那杯团购九块九的拿铁放在她面前,自己喝的是二十多块的新品轻乳热饮,精致好看但不好吃的甜点摆在了两人中间。
他淡笑道:“以前语晴跟我解除婚约的时候,您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呢?”
“我……”蒙月虹想说退婚其实只是因为他是个beta的原因,而柯家人向来眼高,他们很清楚这门婚事最后是成不了的。
但是实话最伤人心,何况张哲瀚对柯语晴又那么执着。
回想起当初被退婚的时候,蒙月虹自己好像也说了不少数落他的话,才让这孩子受伤至今。
“我其实就是……”
没等蒙月虹把话说完,张哲瀚打断她:“总不能是母爱突然觉醒泛滥,想从现在开始用多余的母爱弥补我吧?要知道,妈你可是连我每天是不是回家都不会多问一句、连银耳汤都不会准备我那份的人啊!”
他越是这么说,蒙月虹就越是愧疚,过去的不堪也就在心里渐渐放大。
她掩饰性地喝了口咖啡,但很快被这廉价的味道搞得皱起眉头,不适应地看了眼杯子包装。
张哲瀚扯了扯嘴角,问道:“妈,喝不惯吧?我大学时候就开始兼职做这些了,没钱的时候只能买这些便宜咖啡提神,一天的时间安排得很满。既不敢耽误上课,又怕兼职工作丢了没钱吃饭。”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是给了,但是后来我爸我哥过生日,你让我给他们准备昂贵的生日礼物,说他们都不是我这种小孩子,收到的礼物要拿得出手才行,所以我半个学期的生活费就这么没了,你都忘了吗?”
本来想把喝进嘴里的咖啡吐掉的蒙月虹,听到他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回到公司的时候,张哲瀚特地打包了很多份咖啡送给员工们,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昏昏欲睡的员工发出鼓掌和欢呼声。
坐回自己的工位上,于帆嚼着从员工那里搜刮来的薯片,好奇道:“你去咖啡厅了?我听说伯母来找你了,她有什么话替你家老头转达吗?”
张哲瀚懒懒道:“没有,纯来打听闲话的。”
纠结半晌,他觉得这件事再瞒也瞒不下去,最主要的是如果瞒着于帆的话,会显得他很不吼道。
“老于,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你……先把门关上,行吗?”
于帆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虽然他看起来显得郑重,但于帆也只当他是在故弄玄虚故作正经。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好,于帆看着他从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化验单,眼神有些飘忽忐忑,惹得于帆很好奇。
“什么啊?这么神秘……”
于帆凑过去一看,瞧见了化验结果那一栏,顿时瞪大眼睛。
“你、你怀、谁怀了?!”
张哲瀚心虚地敲桌子,“病人名字那不是在上面写着呢……”
“张、哲、瀚!”于帆突然大声叫他的名字。
办公室的隔音不好,张哲瀚往玻璃门外面瞥了眼,忙冲他挥手:“你小点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欠你钱了呢!”
于帆拿着那张化验单反复地看,最后惊疑地看向张哲瀚的肚子,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我说你最近怎么胖了呢……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滚!”张哲瀚把腰上的靠枕朝他砸过去,“你才是omega呢!老子beta,纯beta!”
“那你怎么——”于帆不理解,“这谁的啊?我以为你还没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呢,结果你告诉我怀上了?”
首先可以确定对方不是omega。
应该也不是beta,不是说beta的怀孕几率很低吗?
于帆不信他找个beta男朋友能有这么高的命中率!
所以说……
“你不会找了个alpha吧?”于帆感觉信息量巨大,一边深受震撼,一边八卦,“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确定关系这么快,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啊!”
这下轮到张哲瀚托着下巴深吸气了。
他眯眼问道:“你想跟我说的,就只有打听八卦?”
“那不然呢?!”
“工作啊老大!我有了孩子,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整天都扑在公司,你以为我还能陪着你一起熬夜加班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们合作创建的公司,其中一个撂挑子的话,那对另一个人肯定是不公平的。
于帆挑眉,“难道你要回家养胎?”
“那倒不会。”
“这不就得了?新项目怎么着也得下个季度才会启动,你是老板,只要平时参加几个决策会议就好了,也用不着晚上加班。”
于帆说完,凑过去冲他扬了扬下巴,催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孩子他爸是谁呢!”
闻言,张哲瀚心虚地端起水杯,想喝口水掩饰一下,没想到里面压根就没水。
虚晃一枪,于帆等得嫌烦,于是抢过他的水杯帮他去饮水机口接了杯温水回来。
“说吧!”
张哲瀚往椅背里面缩去,小声道:“你这么逼着我追问,还挺让人害怕的。我要是说了,你别骂我啊……”
“那不能,咱俩是兄弟,我能骂你吗?”
在于帆的一再保证下,张哲瀚这才把自己稀里糊涂被人给睡了的事说出来。
只不过他没告诉于帆,对方就是他俩都看不顺眼的龚俊,只说自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卧槽?这么离谱吗?”
于帆挠头,看着兄弟的样子,想骂他吧这倒霉孩子太可怜了又骂不出口。
他就跟烧开水的茶壶似的哼哧哼哧,两手背在身后,来回地在办公室里趟步走。
张哲瀚皱眉,“你别晃了,看得我眼晕想吐。”
“哲瀚啊,好兄弟!老张!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啊,万一那人以后想起这件事,跟你抢孩子怎么办?”
张哲瀚无谓道:“没事儿,他都压根不知道有孩子的存在。”
“那、那你一个人养孩子,也很难的啊!”于帆为他分析利弊,掐着手指数计:“我跟我老婆决定要孩子的时候做了很多功课,你知道半夜起来给孩子喂奶是件多么折磨人的事吗?还有,生孩子很痛的,你不要不当一回事!”
他的好兄弟抿着白开水无辜地问:“比你那年送我去割阑尾还痛吗?”
于帆顿时无语,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年张哲瀚的急性阑尾炎犯了,那时候跟他住同一个宿舍的于帆给他家里打电话,结果得到的回复却是:妈妈出门打麻将、他爸在休息。
接电话的是他哥,语气淡淡地说道:“生病了就去医院,找我们能治好他吗?”
气得于帆差点在电话里骂人。
但这么一回想,他好像能够理解张哲瀚想留下这个孩子的原因了。
想通这点,于帆恍然大悟:“难怪你最近又是看学区房,又是找装修的,你是想自己独立出来养孩子?”
张哲瀚嘴里含了几颗话梅,眼里带着点讨好意味,将话梅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怂怂道:“我知道会很难,不过眼下我也没别的路可选,为了气我家里人,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了。”
“他们没杀了你?”
张哲瀚摇头。
缓了好一会儿,于帆才捂着发痛的头妥协了,用跟他形象不符的霸总口吻说道:“生吧,生下来我养。”
“啊?”
“你说就咱这关系,以后我能当他干爹不?”
张哲瀚欣然答应,“行啊,你当我干爹都行!”
聊完了生活,于帆打起精神跟他说正事。
“对了,宣传部想在下个赛季给游戏找个形象代言人,这是备选名单,你看看。”
一排溜的明星资料摆桌上,张哲瀚翻着翻着看到了龚俊的脸,一口白开水喷出来。
“他怎么在这儿?!”
各位宝子们五一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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