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什么? 忙着想你

《创造101》的舞台上，灯光璀璨。

所有助阵学长站成一排，肖战在最左侧，王一博在最右侧，中间隔着五六个嘉宾，像一道刻意划开的银河。

两人从上台起就没说过话。

肖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项链——自从王一博趁他不注意就强行把项链给他带上后，他再也没敢摘下来，却又不敢表现得太在意，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藏在衣领下。

"学长们来，随便聊两句啊！"黄子韬在主持台笑着活跃气氛，"别都干站着，这样我好尴尬啊！"

魏大勋立刻接梗，像大爷唠嗑一样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胡一天："哎，最近忙什么呢？"

台下观众一阵哄笑。

肖战也跟着弯了弯嘴角，余光却忍不住往右瞥——王一博站在最边上的位置，蓝发在舞台灯光下泛着冷调的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又酷又疏离，和后台那个把他按在墙上戴项链的Alpha判若两人。

突然，王一博转过头，直直地看向他。

肖战呼吸一滞。

隔着四个嘉宾，两米半的舞台，和无数闪烁的镜头，王一博的嘴唇动了动——

"忙着想你。"

没有声音，只有口型。

肖战瞪大眼睛，耳尖"唰"地红了。

毛不易突然推了推眼镜。

这位以淡定著称的歌手站在两人中间，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目光在肖战通红的耳朵和王一博得意的笑容之间转了个来回，然后默默往胡一天那边挪了半步。

*

后台候场区灯光昏沉，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做最后调试。肖战站在阴影里调整耳返，突然被人从侧面抵住肩膀，后背轻轻撞上墙面。

"张嘴。"

熟悉的雪松气息笼罩下来。肖战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微凉的糖果就被塞进嘴里，薄荷的辛辣瞬间在舌尖漫开，混着淡淡的葡萄糖甜味。

"……你干嘛？"他含着糖，声音含糊。

"怕你低血糖。"王一博收回手时，指节不经意蹭过他下巴，"刚才彩排结束时腿都在抖。"

远处场务的灯光扫过来，肖战看清了Alpha今天的妆造——蓝发用发胶抓出锋利的线条，眼尾贴着细碎的亮片，舞台妆让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具有攻击性。可此刻这人正盯着他的嘴角，眼神专注得像在检查什么精密仪器。

他正想道谢时，右耳又是一凉。

"分你一只。"王一博若无其事地给他调整着耳返位置，指尖擦过他的耳廓，"这次别摘了。"

耳返里传来导播间嘈杂的调试声，混着王一博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王一博敲了敲耳返，压低声音，"测试。"

那声音通过骨传导直击鼓膜，虽然不大，却让肖战不由自主地脊椎发麻。他慌乱地点头，看见王一博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等会儿上台……"王一博轻轻扣了扣绿色金属耳返外壳，"要是听不清音乐，我提醒你。"

"王老师！"执行导演在拐角喊，"导师席就位！"

王一博最后捏了下他手腕："加油。"

*

《我就是这种女孩》的前奏响起时，台下爆发出掀翻屋顶的尖叫。

肖战今天穿了蓝色的运动外套，发梢翘着温柔的小卷，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和学员们站在一起，活脱脱就是校园里最受欢迎的学长。

在他即将走进舞台中央开始自己的part时，耳返里的声音突然变调。王一博似乎把麦克风凑到了唇边，呼吸声清晰可闻："左前方机位要抓你wink。"

这提醒来得太及时。肖战在转身瞬间对着左前方镜头眨眼，果然看见导播惊喜的手势。而当他背对观众时，终于忍不住对着耳返小声抗议："王导师，专心当你的评委。"

接下来的演出出奇地顺利。肖战明明是助演，却跳出了主场的架势——指尖点下巴的wink精准狙击镜头，甩头时飞扬的发梢，甚至蹲下起身的力度都蛊到让人移不开眼。

"救命啊肖学长好会！"

"这个眨眼笑！！！"

"好甜啊我没了！"

王一博坐在导师椅上，手里的台本被无意识捏出褶皱。

镜头扫过来时，他正用虎牙磨着下唇，目光死死钉在舞台上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上。肖战跳到副歌部分突然看向导师席，对着镜头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子弹正中Alpha心脏。

王一博的耳返里传来导播的提醒："王老师？王老师你麦！收音爆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声重得离谱。

*

点评环节，王一博举着话筒半天没出声。

大屏幕上是肖战ending pose的特写——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眼睛里还带着未褪的笑意，像只偷到小鱼干的猫。

"……很好。"

憋了半天，Alpha只挤出这两个字。台下顿时哄笑一片。

肖战站在舞台中央喘着气，闻言歪头看他，好像在用眼睛问："就这？"

王一博的耳尖肉眼可见地变红，"比上次有进步。"

黄子韬敏锐地发现了微妙的气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举起话筒："王导师点评这么简短？"

"就是就是！"魏大勋起哄，"对肖学长有什么特别指导吗？展开说说?"

"……"王一博的喉结滚动了下，目光落在肖战被汗水浸湿的锁骨上，"动作力度很到位。"顿了顿又补充，"表情管理也很好。"

肖战在台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分明是四天前在剧组房车里，王一博带着他练习时说的原话。

他瞬间低下头，方才游刃有余的气场荡然无存。

毛不易也看懂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黄子韬一脸茫然地拍他后背："你咋了？"

"没事。"毛不易推了推眼镜。

他突然想写首新歌，叫《恋爱中的Alpha没有脑子》。

*

风水轮流转。

上一秒还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肖战，此刻正和学员们挤在后台的沙发上，下巴抵在抱枕上，盯着转播屏里的舞台。

王一博今天格外不同。

华丽的大红色西装套装在聚光灯下灼灼发亮，衬得他肤色冷白，挑染的发丝随着动作飞扬，像某种矜贵的猫科动物。音乐前奏响起时，他单手扯松领带，对着镜头挑眉一笑——台下瞬间爆发出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天啊王导师今天好帅！"

"这套红西装绝了！"

"他今天心情是不是特别好？笑得好甜！"

学员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里，肖战把半张脸埋进抱枕。屏幕里的Alpha跳到副歌部分突然歪嘴一笑，也对着镜头来了个wink，导播间瞬间爆发出尖叫。

肖战不自觉地捂住胸口，那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暖意。没有嫉妒，没有占有欲，只是纯粹地为眼前的光景感到欢喜——

这就是闪闪发光的王一博啊。

*

傍晚的高铁车厢安静得出奇。

肖战和王一博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帽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大半张脸。车窗外的夕阳将云层染成橘红色，光影掠过两人交叠的膝盖。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扶手。

"累吗？"王一博突然开口，声音因为口罩的阻隔显得闷闷的。

肖战摇摇头，卫衣帽子随着动作滑下来一点，露出被舞台妆折腾了一整天、有些泛红的眼尾："还好，就是有点饿。"

王一博从背包里摸出个小纸袋推过去。肖战打开，里面是两个小面包和几颗溜溜梅。

"……你随身带这个？"

"嗯。"王一博低头调整座椅靠背，挑染的发丝从帽檐下漏出几缕。

他没说是为谁准备的。

*

列车驶入隧道，车窗骤然暗下来，变成一面模糊的镜子。肖战捧着手机，正在复盘节目录制时的素材，画面里的王一博利落的滑步转身，红色西装下摆飞扬。

"好看吗？"

王一博突然开口，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节拍，像是随口一问。

肖战转过头，发现Alpha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亮得惊人，睫毛在顶灯照射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特别好看！"他诚实地回答，声音闷在口罩里，却掩不住笑意，"太厉害了！"

王一博的眼睛弯了弯："再说一次。"

"特别厉害！"

"再说一次。"

"宇宙第一帅！"肖战笑着用肩膀撞他，"满意了吗？"

王一博没说话，但肖战看见他耳尖红了。奇怪的是，这个在舞台上被千万人欢呼都只是一笑而过的Alpha，此刻却因为一句简单的夸奖就忍不住一遍遍追问，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

车程过半时，两人都困得东倒西歪。

肖战迷迷糊糊感觉肩头一沉——王一博的脑袋靠了过来，发尾蹭得他颈侧发痒。他本能地想躲，却在闻到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时停住了动作。

肖战僵着身子不敢动，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对方脸上。

——舞台上凌厉的眉眼此刻完全放松，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像个高中生。这个在韩国吃过那么多苦、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Alpha，其实也才20岁。

比他小了整整6岁。

车窗外，夜色如墨，星光稀疏。肖战轻轻调整姿势，让王一博靠得更舒服些。Alpha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发丝扫过他的锁骨，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

舞台上那个耀眼夺目的王一博，被千万人爱慕着；而此刻靠在他肩上毫无防备的王一博，却好像只被他见过。

心跳声在静谧的车厢里震耳欲聋。

"……战哥？"

到站广播响起时，王一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肖战身上。他猛地坐直："我睡着了？"

"嗯。"肖战活动着发麻的肩膀，笑道，"还流口水了！"

王一博下意识去擦嘴角，随即反应过来被骗了，伸手去掐肖战后颈。两人闹成一团，直到乘务员过来提醒到站才停下。

走出高铁站时，夜风拂过发梢。

肖战突然被拽住手腕。王一博站在台阶上，逆着站台的灯光，声音压得很低："刚才……"

"嗯？"

"我有没有说梦话？"王一博的耳尖好像在暗处泛红。

肖战眨眨眼，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有啊，你说——"

"好了！"王一博一把捂住他的嘴，手指碰到他笑弯的眼尾，"……还是别说了。"

两人拉扯着走下台阶，肖战的卫衣带子被拽得老长。夜风吹散了他未尽的话语，却把王一博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送进呼吸里。他偷偷深吸一口气，把这个味道和今晚的星光一起藏进记忆。

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谁都没有再说话。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