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行驶的列车突然震颤,窗外的星海扭曲成无数破碎的镜面。时烬羽手中的火漆印章渗出滚烫的血珠,“弦”与“烬”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将他的掌心灼出焦痕。夜惊弦的银灰色长发无风自动,左眼猩红瞳孔中浮现出陌生的数据流:“宇宙在修正漏洞,我们的‘永恒’触犯了至高法则。”
车厢顶灯炸裂,黑暗中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无数根刻满古老符文的锁链从车顶垂落,缠住两人的脚踝。时烬羽抬头,看见车顶的金属板上浮现出血色倒计时——不是小时与分钟,而是“熵值归零剩余:00:00:00”。夜惊弦突然将他拽到身后,银刃劈开迎面而来的锁链,鳞片却在接触符文的瞬间开始剥落。
“这些是宇宙原初的禁锢装置。”夜惊弦的声音混着痛苦的闷哼,银刃在挥砍中崩裂成碎片,“我们选择共存的那一刻,就成了比毁灭更可怕的‘异常’。”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意识数据在锁链的侵蚀下化作飘散的光点,“还记得数据海里的熵增吗?现在,轮到我们被熵吞噬了。”
时烬羽的火焰纹路疯狂燃烧,试图熔断锁链,却发现每烧掉一根,就会有更多锁链从虚空中生长出来。他在镜面倒影里看见无数个自己,有的在钟楼坠落,有的在列车厮杀,而此刻的他正握着夜惊弦逐渐消散的手,所有轮回的终点在此刻重叠。记忆突然刺痛大脑——在某个被遗忘的循环里,他们曾在废墟中发现过一行刻痕:“永恒即诅咒,共存即湮灭”
“原来我们早就知道结局。”时烬羽笑出声,泪水混着火焰纹路的光焰蒸发在空中。他将半枚印章按进夜惊弦胸口,另一只手抓住即将飘散的意识,“但如果重来一万次,我还是会选择握住你的手。”
整个空间开始坍缩成一个点,时烬羽在剧烈的撕扯感中,看见夜惊弦的瞳孔里倒映出宇宙诞生的画面:奇点爆炸的瞬间,两道交缠的能量流被抛向时空尽头——那是最初的“烬火双生”。原来从宇宙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相遇与毁灭,就早已写进了时空的裂痕里。
“再见了......我的悖论。”夜惊弦的声音化作最后的光点融入时烬羽的灵识。当熵值归零的刹那,列车、星海、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化作尘埃。宇宙重启的白光中,两枚破碎的火漆印章坠向新的星系,“弦”与“烬”的纹路在虚空中相互追寻,却永远差着无法触及的毫厘。
新的文明在星云里诞生,他们仰望星空时,偶尔会看见两颗永不相遇的流星,拖着长短不一的光尾,在宇宙的画布上划出永恒的遗憾。而在时空的夹缝中,时烬羽与夜惊弦的意识仍在循环,每一次相遇都是初见,每一次分离都是永别——这是他们向宇宙争取来的、最温柔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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