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只能是我的

书名:出门捡了个麻烦精
作者:树下有只黄鹂鸟

饶文慵懒地陷在单人沙发里,剪裁考究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膝盖微微分开。他指间夹着一截燃烧的雪茄,烟雾缭绕中,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显得格外冷峻。

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悬在紧抿的薄唇边。白衬衫被酒水浸透,隐约透出底下紧实的肌肉线条,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禁欲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性感。

他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袖口露出半截青筋分明的手腕。被水汽晕染的镜片后,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锐利得像能割开空气。

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脖颈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水珠,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陆珩立在包厢门口,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他冷峻的面容阴沉得可怕,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如果不是陈鑫雨告诉他,张允贺和饶文打架,他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叙利亚战场。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瓶被砸得变形的82年拉菲,酒液正汩汩地渗进波斯地毯,染出一片刺目的猩红。墙上的抽象画歪斜地挂着,画框玻璃碎成蛛网,正好映出他眼底的暴戾。

“哥,今天够热闹啊。”陆珩薄唇轻启,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冻土还冷。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当他的皮鞋碾过满地玻璃碴时,发出的脆响让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饶文手里的雪茄突然就不香了。还剩一半,直接扔进了那瓶拉菲里,他站起身,双手捏住陆珩的肩,手背青筋凸起。

镜片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陆珩,你跟我说实话,张允贺是不是背着老子在外面有相好了?!”

陆珩微微一愣,眉头微微蹙起,不是?就为了这点事,两人在这里大打出手,还把我这包厢砸的稀巴烂.....

张允贺有没有新欢,他哪知道啊?

陆珩垂眸看了眼肩上青筋暴起的手指,忽然低笑了一声。他慢条斯理地抬手,掌心覆在饶文紧绷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动作优雅得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野兽。

“哥,您这双手可是签上亿合同的手。别被砸坏了....”

“你放心吧,小张他在我这里上班,没有人敢觊觎。”

饶文松开了他,下颚绷成一条凌冽的直线,“今日的损失,你自己联系小柯。”

陆珩抬眸瞄了他一眼,喉结滚动,“你要不要去看看小张。”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陆珩伸手拍了拍饶文的肩,“他现在应该在休息室,找他好好聊聊吧。”

“有误会,说开不就好了。”

饶文冷着脸没说话,今天晚上这事确实也怪他,对张允贺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他阴沉着脸,从西装内袋摸出鎏金打火机,咔嗒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刺耳。他咬着新点的烟,猩红火光映得他下颌线绷成一道锋利的弧线。

烟丝燃烧的细碎声响中,他忽然想起三小时前,自己把酒杯砸在张允贺脚边时,那人镜片上溅到的红酒渍,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当时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你是有多渴望爱啊?!分开不到三个月就背着老子有新欢了,别人亲你就可以,老子就不行.....他妈的.....”

烟突然呛进气管,他偏头剧烈咳嗽,眼角逼出一点生理性的水光。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早知道不嚷嚷着让张允贺亲他了。

对待张允贺本就不能来硬的,这下全完了。估计又会冷暴力他几个月。

饶文的指尖夹着半截香烟,一想到张允贺嫌弃他的嘴脸,胸口的堵得慌,拧灭烟头站起身,迈着步子朝大门去。

他得去休息室看看张允贺,都是砸东西,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饶文站在休息室门口,手刚搭上门把,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张允贺的嗓音有些哑,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没事,小伤。”

朱煜燃立刻接上,语气心疼得要命,“都划出血了还说没事?我帮你消毒。”

饶文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认得这个声音,指节抵在门板上,无意识掐出几道白痕。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朱煜燃还在絮絮叨叨,“你别动啊...我轻点...”

张允贺突然嘶了一声,像是吃痛,又像带着纵容的叹息。

饶文猛地推门而入,目光死死盯在张允贺鲜血淋漓的掌心,那道伤口狰狞地横贯整个手掌,血珠正顺着指尖往下滴,在地板上溅开刺目的红。

他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一把挥开朱煜燃手里的棉签。玻璃瓶砸在地上清脆炸裂,酒精味猛地窜上来。

张允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突然悬空,“啊....”

饶文的手臂铁箍般勒住他的腰背,西装前襟蹭上斑驳血渍。

“放我下来!你又想打架是吧!”张允贺挣扎着去推饶文的肩膀,却被抱得更紧。

“闭嘴!”饶文额角青筋暴起,踹开休息室大门的力道让整个走廊都在震。

他抱着人往电梯狂奔,声音哑得不成样,“玻璃渣要是留在里面....”

电梯镜面映出他猩红的眼睛,“那就完了....”

朱煜燃追出来时,只看到电梯门缝里,饶文黑着一张脸,眸光森然。

电梯下降,张允贺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你先放我下来,我是手受伤了,不是腿,我自己能走....”

饶文垂眸,眼神狠得像头护食的狼,手臂肌肉绷得发硬,将人死死扣在怀里。

“不。”他咬肌绷紧,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不容反抗的决绝。

电梯到达一楼,他大步跨出,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又重又急。张允贺的挣扎让他眉心拧得更紧,突然低头逼近,鼻尖几乎撞上对方的鼻尖。

“再动一下!”他声音压得极低,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色,“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这句话不像威胁,倒像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宣誓,灼热的呼吸里混着血腥气和雪茄的苦味。

站在前台的一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开始忙忙碌碌找事做。

张允贺被他带去了医院。

急诊室的荧光灯下,医生清理伤口时镊子每次碰到皮肉,饶文太阳穴就跟着跳一下。

当酒精棉触到最深的那道伤口时,张允贺下意识缩手,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处置台上。

“忍着点....实在痛你就咬我。”他声音哑得厉害,拇指摩挲着对方突起的腕骨,递出了另一只手。

张允贺咬了咬牙,盯着眼前结实的手臂,一股子无名火窜了上来,突然低头,咬住了饶文递到嘴边的手臂,我今天不咬死你!

今天不给你留个终身难忘的牙印,我张允贺三个字倒着写!

咬得越狠,他越能感觉到饶文手臂肌肉绷紧的颤动。这王八蛋居然一声不吭?张允贺更来气了,齿尖又往里嵌了几分,恨不得把这两年受的窝囊气都发泄在这一口上。

可是下一秒,他咬合力道突然就松了,猛的松开嘴,看见那个深深的牙印还在渗血,突然有些后悔了,万一饶文讹上他了怎么办?

果不其然,等他处理完伤口后,饶文就跟老赖一样,赖着他,“我这都流血了,你等我让医生处理一下。”

饶文拉住了张允贺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

医生抬眸,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了一下,怎么还牵手了呢?这两人的关系....

医生嘴角微微上扬,她手里拿着镊子,夹起医用棉花沾上碘伏涂抹在了饶文手臂上,“以后可不能咬这么狠了,会留印子的。”

张允贺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是他自己让我咬的....受伤了也是活该。

处理完后,饶文伸手推了一下眼眶,小心翼翼地托着张允贺缠满绷带的手,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他低头凑近,镜片后的眼睛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在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这么漂亮的手....他拇指轻轻摩挲着绷带边缘没被包裹的指尖。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砸在绷带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饶文猛地别过脸,喉结剧烈滚动,却还是没藏住那声哽咽,“对不起.....”

张允贺先是一愣,随后手腕轻轻一挣,从饶文掌心抽了回来。他别过脸,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你又抽什么....风啊....我可没时间陪你闹,我得、得回去了。”

绷带包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蜷了蜷,他盯着急诊室墙上的挂钟,就是不肯看饶文的脸。

饶文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张允贺的手,“跟我回去。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我说过的话....”

张允贺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外走,医院里这么多人呐,饶文说那些肉麻的话是一点也不害臊。自己都觉得丢人。他耳尖却悄悄红了,连带着后颈都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

出了医院大门,张允贺松了一口气,甩开饶文的手,傲娇的扬起下巴,“你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气氛有些冷。

饶文没说话,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他。

似乎是目光过于灼热,张允贺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喉结重重的滚动一下,缓缓开口道,“医药费我会给你的。”

“我不要。”饶文的目光死死锁在他身上,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连呼吸都放轻了,“我不要钱,我就只要你。只要你跟我回家。”

张允贺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嘴角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也掩盖了他一瞬间的动摇。

“那不是我的家。”他别过脸,声音刻意放得冷淡,“我们早就....”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喉结重重滚动,像是把什么情绪硬生生咽了回去,从他得知饶文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开始,他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他瞒着他。

饶文突然上前一步,皮鞋尖几乎抵上他的鞋后跟。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在路灯下投落的阴影,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相同的消毒水味。

“早就什么?”饶文声音哑得厉害,抬手想碰他的脸,却在半空停住,“你说完.....”

张允贺盯着他悬在半空的手,突然想起三年前这人也是这样,在雨夜里举着伞等他回头。

他猛地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发飘,“早就分手了....”可尾音却轻得几乎听不见,像片雪花,还没落地就化了。

“我不同意!”饶文的声音骤然拔高,在空旷的医院门口炸开,甚至把周围路过的人都吓一跳。

张允贺的瞳孔猛的一缩,身子明显僵住了,他忽然伸手推了一把饶文,嘴角微微下撇,“不是,你又在这里抽什么风....”

话音未落,饶文突然一把扣住张允贺的腰,像扛麻袋似的直接把人甩上肩头。张允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饶文你他妈....”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咔嗒一声锁在了车里。

饶文单手撑在车顶,俯身逼近,眼底烧着骇人的暗火,“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张允贺只能是我 一个人的。”

车门被摔得震天响,饶文绕到驾驶座时扯松了领带,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发动引擎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钥匙拧断,侧脸在路灯下绷成一道锋利的剪影,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回到家就把张允贺关起来,每天就只能见他一个人,跟一个人说话。

张允贺坐在后排,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像是已经习惯一般,他缓缓开口道,“饶文你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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