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低头在苏秋池额头上落下一吻,唇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那笑意从眼底漾开,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照进一束暖阳。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苏秋池泛红的眼尾,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这句话被他咬得极轻,尾音却沉沉地坠在空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第二天清晨,两人都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陆珩皱着眉头睁开眼,眼底还带着未消的睡意和明显的起床气。他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黑发,丝绸睡衣的领口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谁?”他嗓音沙哑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
敲门声仍在继续,苏秋池也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身。他的睡衣歪歪斜斜地挂在肩上,露出半边白皙的肩膀,上面还留着几处暧昧的红痕。
陆珩阴沉着脸大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门,陆哲和陈锦奕站在门外。陈锦奕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散发出冰冷的光。
“哥.....”陆珩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家里都没收拾....”
陆哲站在门口,他皱着眉头看向自家弟弟陆珩,那双有七分相似的眉眼间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我是来陪陈总找人的。”陆哲一字一顿地说,修长的手指松了松深蓝色领带,语气里带着兄长特有的责备,“人呢?”
“什么啊?”陆珩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无辜的阴影。他微微歪头,露出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陈锦奕的面色铁青,镜片后的眸子寒光乍现,二话不说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陆珩,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诶诶诶,告你私闯民宅啊!”陆珩皱了皱眉头,紧跟陈锦奕身后,他早就把房门给反锁了。
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还无意识地卷着睡衣下摆,将无辜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他转头看了一眼陆哲,“哥,我是你亲弟!你就这么帮着外人!”
“秋池。”陈锦奕轻声唤道,声音温润如玉。
苏秋池躺在迷迷糊糊的,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下一秒,咚!
一声闷响,苏秋池连人带被子直接滚到了床下。他整个人都被裹在被子里,像只笨拙的茧,只露出一撮翘起的呆毛和半张睡意朦胧的小脸。
“秋池.....”陈锦奕站在房门前冲里喊道。
陆珩站在他身侧,背倚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支烟,“陈总这里真没有你想找的人....”
“把门打开。”
陆珩叼着烟,痞里痞气朝空中吐了一个烟圈,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锁骨上的牙印。烟雾缭绕中那双眼笑得蔫坏,“陈总,您这就不讲道理了。私闯民宅就算了,还想参观我卧室?”
话音落下,房间里传来拧门锁的声音,苏秋池低头看着门把手,嘴里小声嘀咕着,“怎么拧不开....”
“陆珩!”苏秋池拍了拍房门,“你给我开门!”
陈锦奕瞬间就听出了苏秋池的声音,敲了敲门,“秋池,先别着急。我这就找钥匙把门给你打开。”
“钥匙呢?”陈锦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双狭长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仿佛两道锐利的刀锋,寒光凛凛。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陆珩,给我把门打开!”
陆珩站在一旁,微微皱眉,将烟拧灭,“钥匙不知道放哪去了。”
陈锦奕见状,眼神愈发冷冽,他猛地抬起脚,作势就要踹向那扇门,冷声呵斥道,“让你开就开!不开的话,老子今天就拆了这破门!”
陆哲坐在一旁沙发上,指尖放在太阳穴上轻揉着,果然是成不了大器的玩意,为了一个男人在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开锁师傅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细长的开锁工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感受到身后两道如有实质的冰冷视线,手不自觉地抖了抖,金属工具在锁孔里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那个...两位老板...”开锁师傅咽了咽口水,声音发虚,“这锁不太好开啊.....”
陆珩叼着烟蹲在他旁边,闻言嗤笑一声,“师傅,您这技术不行啊。”
陈锦奕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伸手一把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拧,试图将门猛地拉开。然而,就在他使出全力的一瞬间,门把手却突然咔哒一声,从门上松脱,直接被他拧了下来,握在手中。
陈锦奕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错愕,原本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门把手,那原本光滑的金属表面此时显得格外刺眼。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陆珩抓着机会就是一顿宰,“赔钱!私闯民宅不说,还撬我家门锁!我要联系我的律师起诉你!”
陈锦奕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一把将手中的门把手狠狠地扔在地上,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泄他的愤怒。他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既然都要赔钱了,那把门踹了算一起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说完,陈锦奕微微弯下腰,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微微分开,稳稳地扎下马步。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那扇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紧接着,他右腿猛地向后一撤,膝盖微微弯曲,肌肉紧绷,仿佛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随后,他右脚猛地向前一蹬,脚尖微微上翘,狠狠地踹向那扇门。
“砰——”一声巨响,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被踹开,门框都被震得微微晃动。
苏秋池坐在床边,脸上还带着一丝错愕,眼神中满是迷茫和不安。然而,当他抬眸看到陈锦奕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
他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小陈哥哥!”
他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陈锦奕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寻找安全感。
陈锦奕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来迟了。”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一丝歉意和心疼。
他轻轻拍了拍苏秋池的后背,动作轻柔而有力,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他的眼神温柔地看着苏秋池,眼中满是宠溺和关切。
站在一旁的陆珩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苏秋池紧紧环在陈锦奕腰上的手臂,还有那依赖地蹭着对方胸膛的小动作,太阳穴突突直跳。
“松手。”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走上前一把推开陈锦奕,将苏秋池扯回自己怀里。
“想把人带走可以啊,还有账没算呐!”
苏秋池靠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抬眸双眼湿漉漉的看着他,“我要回家....钱会给你....唔....”
话音未落,湿热霸道的吻落下。
“唔....”
陈锦奕眼底瞬间烧起怒火,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揪住陆珩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倒在地。陆珩的后背重重撞上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你他妈找死!”陈锦奕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骑在陆珩身上,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下。
第一拳正中陆珩的颧骨,皮肉与骨骼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陆珩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血丝,但他却低低地笑了,眼神阴鸷得可怕。
陈锦奕的第二拳被陆珩抬手挡住,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起来。名贵的西装被扯得七零八落,领带绞在一起。陈锦奕的指关节在陆珩下颌擦出血痕,自己也被肘击撞得闷哼一声。
“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跟他解释吧!”陆哲朝他俩翻了一个白眼,他硬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苏秋池脸色煞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指节都泛了青。他看见陆珩嘴角渗出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别...别打了...”他的声音细若蚊呐,被拳脚相加的闷响盖过。咬了咬下唇,苏秋池突然冲上前去,颤抖的手抓住陈锦奕的手臂。触到对方紧绷的肌肉时,他明显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用力往后拽。
“别打了!”他提高了声音,尾音却带着哭腔。发丝因为剧烈的动作散落在额前,衬得那张小脸越发苍白。
陈锦奕的拳头悬在半空,指节还沾着血迹。当苏秋池带着哭腔的声音钻入耳中,他浑身一震,眼中的戾气如潮水般退去。
“秋池...”他声音沙哑,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血迹在白色袖口晕开,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苏秋池的脸颊,拇指小心翼翼地拭去对方眼角的泪光。
他低头看着苏秋池发红的眼眶,凌厉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方才还凶狠得像头野兽的男人,此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指腹擦过苏秋池泛白的指节,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吓到你了?”他低声问,声音里满是懊悔。想要将人搂进怀里,又怕身上的血迹弄脏对方,手臂在半空中迟疑地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搭在苏秋池肩上。
陆珩仰面躺在大理石地面上,凌乱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额前。他嘴角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下颌线蜿蜒而下,颧骨处一片青紫,衬得他苍白的肤色越发瘆人。
苏秋池微微垂下眼眸,视线与陆珩相撞,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眸子此刻像是被击碎的琉璃,每一片都映着对方染血的面容。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着,睫毛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却固执地不肯移开目光。
陆珩的眼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此刻却因他的注视泛起细微的涟漪。
苏秋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连心跳都停滞了一瞬。
苏秋池伸手,指尖小心翼翼的触到陆珩脸颊,瞬间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想要缩回,却又生生停住。他的眼泪突然就砸了下来,一颗接一颗落在陆珩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呜呜呜,流血了.....”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模糊了视线,却固执地不肯眨眼,生怕错过陆珩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轻轻描摹着他完好的那侧轮廓,仿佛在确认什么珍宝是否完好。
他心疼的是,这么帅一张脸被揍成这副模样,伤养好了,还会如从前吗?
陆珩的睫毛颤了颤,沾着血渍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用力一把将陈锦奕推开,撑起身子后背重重的靠在了墙上。
苏秋池跪着上前,修长的双手捧着他脸,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疼不疼....”
“我已经报警了,等会警察来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陆哲站在房门外,看着陆珩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模样眉头紧皱。
他恶狠狠的瞪了陈锦奕一眼,表面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凶悍的人,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的目光落在苏秋池身上,苏秋池已经把受伤的陆珩抱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了,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那小家伙喜欢陆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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