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王一博在书房接一个重要的视频会 议,门关着。肖战在客厅整理一些工作邮件,准备去厨房倒水时,发现书房门并未完全关严,留着一条细缝。他本打算轻轻带上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王一博清晰而冷静的声音,话题似乎……与自己有关。
鬼使神差地,他的脚步顿住了。
“……嗯,电影节那边,找个理由帮他推掉。”是王一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就说我这边康复期需要人照顾,抽不开身,或者……就说他另有重要安排。”
肖战的心猛地一沉。推掉?柏林电影节?他屏住呼吸,贴近门缝。
电话那头似乎是林蔚在汇报或确认什么,王一博不耐烦地打断:“有什么不合适?他现在需要的是沉淀,不是出去抛头露面。那种小众电影节,拿了奖又能怎样?对他商业价值提升毫无帮助。”
停顿片刻,王一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冷嘲:“再说了,刚老实几天,放出去见了点世面,心又野了怎么办?得让他习惯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肖战的手指瞬间冰凉。
这时,林蔚似乎提到了“独立电影”和“肖战自己的想法”。王一博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轻蔑:
“想法?他那点想法算什么?要不是我点头,那种剧本能递到他手里?我让他接,是让他去磨磨性子,吃点苦头,知道外面的路不好走,才会更安心待在我身边。真以为靠他自己能成事?”
这番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肖战的心脏!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原来……连那个他以为是自己争取来的、象征着“独立”的机会,都是王一博“点头”的结果?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磨性子”,让他“更安心”地被圈养?!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席卷了他。
然而,更摧毁他意志的,是王一博接下来的话。林蔚似乎谨慎地提醒着什么,可能关乎肖战近期沉默的状态。
王一博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算计和冷漠:
“林蔚,你记住,肖战这个人,心思浅,重感情,容易拿捏。他现在闹点小脾气,无非是觉得翅膀硬了想扑腾两下。晾着他,偶尔给点甜头,再断了他外面的念想,他自然会明白,谁才是他的衣食父母,该待在什么地方。”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却字字诛心:
“金丝雀嘛,关久了,习惯了笼子里的锦衣玉食,就算打开门,它也不敢飞了。更何况……”
王一博的声音顿了顿,透出一丝极淡的、却无比清晰的势在必得:
“……我根本没打算打开笼子。”
“金丝雀”。
“拿捏”。
“衣食父母”。
“根本没打算打开笼子”。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碎了肖战对过往一切认知的滤镜!原来那些所谓的“提携”、“保护”、“为你好”,背后竟是如此赤裸裸的、将他视为玩物的算计!
怪不得……怪不得资源总是“恰好”符合王一博的规划!怪不得他稍有偏离就会被“引导”回来!怪不得那次“重伤”后,他需要自己寸步不离的照顾!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是爱情,甚至不是平等的赏识,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驯化!
肖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愤怒、耻辱、心寒、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想起自己曾经傻傻的感激、全然的依赖、甚至那些心动和羞涩……此刻都变成了最大的讽刺!
怪不得是影帝啊…… 肖战在心里惨笑,这演技,真是登峰造极。把我骗得团团转,我还感恩戴德。
书房里的通话似乎结束了。肖战猛地惊醒,他迅速调整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回到客厅,拿起水杯,假装刚从厨房出来,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尽管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王一博推开书房门走出来,看到肖战,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慵懒:“忙完了?”
“嗯。”肖战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生怕眼底翻涌的情绪被看穿,“给您倒了杯水。”他将水杯递过去,动作尽量自然。
王一博接过水杯,指尖无意间碰到肖战的手,肖战却像被电到一样,迅速缩回。这个细微的抗拒,让王一博动作一顿,目光审视地落在他脸上:“怎么了?”
“没什么,”肖战强迫自己抬起头,挤出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可能有点累了。”
王一博盯着他看了两秒,没看出什么明显异常,只当他是照顾自己辛苦了,便没再多问,随口道:“晚上想吃什么?让阿姨来做。”
又是这种看似关心、实则掌控一切的姿态。肖战心里一片冰冷,面上却顺从地回答:“都行,听您的安排。”
这一刻,他彻底清醒了。继续留在这里,扮演温顺的金丝雀,只会让自己彻底迷失,最终变成王一博期望的那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他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接下来几个小时,肖战表现得异常温顺安静,甚至比前几天更加“乖巧”。他陪着王一博看了会儿电影,在他“需要静养”靠在沙发上时,主动帮他按摩腰部,动作轻柔,一言不发。
王一博似乎很满意他这种回归“正常”的状态,闭着眼享受着他的伺候,偶尔还会拍拍他的手背,带着施舍般的亲昵。
肖战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傍晚,王一博有个临时的重要电话要处理,去了阳台。肖战知道,机会来了。他迅速起身,回到客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只装了几件最简单的必需品和证件,其他所有王一博给他买的东西,包括那些昂贵的衣物、饰品,他一件未动。
他拖着行李箱,走到客厅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全,如今却只觉得冰冷窒息的“牢笼”。目光扫过阳台上那个背对着他讲电话的、挺拔而冷漠的背影。
再见了,王老师。
不,是再见了,王一博先生。
他拉开房门,决绝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电梯下行,肖战看着跳动的数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却没有丝毫犹豫。当电梯门在一楼打开,他拖着箱子走出公寓大楼,晚风吹在脸上,带着自由的凉意。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独立电影导演的电话,声音平静而坚定:
“李导,柏林电影节的活动,请帮我确认行程,我一定到。”
挂断电话,他拦下一辆出租车,驶离了这片象征着禁锢的豪华街区。
而公寓阳台上,王一博打完电话回到客厅,发现空无一人。起初没在意,以为肖战在房间休息。直到天色渐暗,公寓里依旧一片寂静,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推开客房的门,看到空了一半的衣柜和那个不见了的行李箱时,王一博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他立刻拨打肖战的电话,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砰——!”
王一博狠狠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碎裂。巨大的愤怒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的恐慌,瞬间将他吞噬。
他居然敢跑?!
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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