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游的居所与其本人如出一辙——张扬,狂放,充满力量感。巨大的空间里陈列着各种限量版的机车和冷兵器,空气里常年弥漫着苦橙朗姆酒的信息素,而今天,这味道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带着灼人的高温和躁动不安的侵略性。
高途刚被沈文朗“移交”到门口,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拽了进去。
“砰!”
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巨响,像一声最终的宣判,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你迟到了三分钟。”盛少游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易感期特有的焦灼和戾气。他将高途死死按在冰冷的门板上,滚烫的躯体紧密贴合,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
高途被迫仰着头,后脑抵着门板,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反抗无用,只会激起对方更强烈的掌控欲。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说话!”盛少游不满他的沉默,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老子难受得快炸了,你就这副死样子?”
高途的睫毛颤抖着,鼠尾草清冷苦涩的信息素本能地溢出,试图平息对方的狂躁。这味道对于易感期的Alpha而言,是极致的诱惑,也是点燃理智的最后一道火星。
“呵……”盛少游低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欲望,“对,就是这样,放出来……你这该死的、勾人的味道……”
他埋首在高途的颈窝,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遇到甘泉,贪婪地汲取着那能安抚他痛楚的气息。但他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野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啃咬,吮吸,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红痕。
高途死死咬着牙,承受着这带着惩罚意味的亲昵。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屈辱。他清楚地知道,在盛少游眼中,此刻的他,与一支效果卓著的镇定剂并无区别。
“你是我的……”盛少游在他耳边嘶哑地宣告,浓烈的朗姆酒信息素霸道地试图覆盖掉高途身上原本属于沈文朗的鸢尾,以及那更深层、更令人绝望的白兰地印记,“至少现在,你是老子的!”
他粗暴地将高途拦腰抱起,扔进宽阔的沙发里。沉重的身躯随之覆下,阴影将高途完全笼罩。
接下来的时间,是高途不愿回忆的折磨。
易感期的Alpha索求无度,被本能驱使,动作带着近乎野蛮的力道。高途的鼠尾草信息素被彻底激发,如同止痛的良药,抚慰着盛少游灵魂深处的躁动与不安,却无法治愈他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
他像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舟,被一波波的情潮和痛苦淹没。意识模糊间,他只能感觉到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朗姆酒气息,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都浸透,打上属于盛少游的标签。
然而,无论盛少游如何努力,如何试图覆盖,高途腺体深处那一道属于花咏的白兰地烙印,依旧顽固地存在着,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无声地宣告着谁才是最终的拥有者。这认知让盛少游更加狂躁,动作也愈发粗暴。
当一切终于平息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盛少游餍足地陷入沉睡,手臂却依旧占有性地箍着高途的腰,仿佛怕他在睡梦中逃离。
高途躺在那里,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无处不痛。空气中交融着烈酒与鼠尾草的颓靡气息,提醒着他刚才经历了怎样一场酷刑。
但他没有时间悲伤或清理自己。
墙上的电子钟无声地跳动着数字。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距离花咏规定的“晚上归他”,还有五分钟。
恐惧像冰冷的蛇,骤然缠紧了心脏。
他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挪开盛少游沉重的手臂。Alpha在深度睡眠中不满地咕哝了一声,但没有醒来。
高途赤脚踩在地毯上,踉跄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已经皱巴巴的衣服,胡乱套上。每动一下,身体都在叫嚣着疼痛。但他不敢停留。
他像一个逃犯,悄悄地、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充满烈酒气息的牢笼,奔赴下一个,更为深沉的寒夜。
花咏的居所,在顶楼。
与盛少游那里的张扬和沈文朗那里的奢华都不同,这里极致的简洁,近乎冷酷。黑白灰的色调,线条利落的家具,一尘不染,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空气里是恒定而纯粹的、浓度恰到好处的白兰地香气,冷静,醇厚,带着无形的威压。
花咏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穿着深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本纸质书正在阅读。暖色的灯光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却丝毫没有软化他周身冰冷的气质。
高途站在门口,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他刚刚从盛少游的暴烈中脱身,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朗姆酒气和情欲的痕迹,与这里冰冷禁欲的氛围格格不入。
花咏没有抬头,翻过一页书,声音平淡无波:“去洗干净。”
高途身体一颤,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洗不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与寒意。他用力揉搓着皮肤,想要去掉盛少游留下的气息,但腺体上那个属于花咏的烙印,却在热水的刺激下,隐隐散发着白兰地的微香,提醒着他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当他穿着准备好的、质地柔软却款式保守的睡衣走出来时,花咏已经合上了书,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不像盛少游那样充满赤裸的欲望,也不像沈文朗那样带着伪装的温柔。那是一种审视,一种评估,仿佛在检查一件物品是否完好,是否还完全属于自己。
“过来。”花咏开口。
高途依言走过去,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近点。”
高途抿了抿唇,又往前挪了两步。
花咏伸出手,指尖撩起他湿漉漉的头发,嗅了嗅,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还有味道。”
高途的心猛地一沉。
下一刻,花咏的信息素——那纯正凛冽的白兰地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温和却不容抗拒地释放出来,瞬间将高途完全包裹。
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覆盖,一种清洗。
高途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在那强大而精准的信息素笼罩下,他腺体里原本属于盛少游的朗姆酒气息,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迅速消退、湮灭。就连沈文朗那缠绕已久的鸢尾花香,也被这更为醇厚霸道的气息彻底压制、覆盖。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他周身只剩下了一种味道——花咏的白兰地。
仿佛他刚从里到外,被彻底地、独占性地清理了一遍,重新打上了独属于花咏的印记。
高途脸色惨白,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这种无声的、绝对的支配,比盛少游的粗暴更让他感到恐惧。他连身上残留的其他Alpha的气息,都没有权利保留。
花咏似乎满意了,收回了信息素。他伸手,将浑身僵硬的高途拉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亲密无比,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情。
花咏的手指,再次抚上高途后颈的腺体,在那里缓慢地、带着某种仪式感地摩挲着。
“记住,”他在高途耳边低语,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洞穿灵魂的寒意,“无论他们碰了你哪里,这里,永远只属于我。”
高途闭上了眼睛,最后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他知道,在这个寒夜里,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却更为彻底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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