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结果在第二天清晨就放在了王一博的办公桌上。效率极高，附带着肖战那间小公寓的详细地址、楼层和户型图。
王一博看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地址像一个坐标，精准地定位了他失控情绪的源头。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车钥匙，甚至没叫司机，亲自驾车驶向了那个位于城市另一端、与他平日活动轨迹毫无交集的老旧小区。
车子停在巷口，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王一博降下车窗，看着那栋略显陈旧的居民楼，肖战所在的楼层窗户紧闭，拉着米色的窗帘。一种混杂着焦躁、愤怒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迫切感在他胸腔里冲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来了又要说什么。质问他为什么躲着自己？命令他搬回去？还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状态不错”？
这种毫无计划的冲动行为，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但他控制不住。他必须亲眼看到肖战，必须打破那堵将他隔绝在外的无形之墙。
他走上楼梯，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站在那扇普通的防盗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很久，里面却毫无动静。一种被无视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他加重了力道，几乎是在砸门。
“肖战！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异常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终于，门内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门锁“咔哒”一声被转动。
门开了一条缝，肖战出现在门后。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警惕。他看到门外的王一博时，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随即被浓重的疏离和冷漠覆盖。
“王总，”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刻意的客气，“有事吗？”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彻底点燃了王一博压抑的怒火。他猛地伸手抵住门，阻止肖战关门。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躲着我？”王一博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刀，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心虚或动摇。
肖战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我以为那天在书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除了离婚手续，没什么可谈的了。”
“离婚？”王一博冷笑一声，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压迫着门内的空间，“肖战，你是不是忘了，协议还没到期！违约金你赔得起吗？”
他又祭出了最后的武器，试图用金钱和规则重新掌控局面。
然而，肖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妥协，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赔不起，我会慢慢还。”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一博因为激动而略显狼狈的样子，轻声反问，“王总，您这样……算什么呢？”
他轻轻一句反问，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王一博所有的气焰。
算什么？
死缠烂打？恼羞成怒？还是……不甘心？
王一博僵在原地，抵着门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肖战那双清澈却冰冷的眼睛，里面映出自己此刻失控而陌生的倒影。一种巨大的狼狈和羞耻感席卷了他。
他到底在干什么？
肖战没有再看他，只是淡淡地说：“王总，请回吧。这里不适合您来。以后……也别再来了。”
说完，他用力关上了门。
“砰！”
沉重的关门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王一博脸上。他站在紧闭的门外，听着里面落锁的声音，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梯，坐回车里。车厢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他趴在方向盘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方向盘，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而门内，肖战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那点不争气的湿意逼了回去。
他知道，王一博不会轻易罢休。
这场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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