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怎么知道是顾魏？”
“他刚才打电话来了，是我接的……所以你以前煮给我喝也是因为他对不对？”
“肖战，我承认酸枣仁汤一开始确实是顾魏买给我的，因为我以前老是熬夜，顾魏想让我睡得好一点才一直逼着我喝，那你觉得我又为什么要逼着你喝呢？这些你有想过吗？”
王一博一直没有回头看他，语调甚至都平缓得没什么起伏，说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但肖战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开心。
果然王一博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床沿挪，试图拉开和肖战的距离。
“一博……我……”肖战总算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也不想这样，只是被顾魏刺激到了。
“算了，睡觉吧，困了，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吧。”
王一博是真的有些累了，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有，身体上的疲惫是因为今天玩了一天，心理上则是因为他和肖战之间理不清的纠葛，此刻不愿细想，只想闭上眼睛。
然而某人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意，肖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贴了上来，搭在王一博腰间的手也不安分，撩起王一博睡衣的下摆就探了进去……
王一博本就怕痒，瑟缩着又准备躲闪，但不知动作间被对方触碰到了哪个点，反而浑身跟着轻颤了一下，身后的肖战则是趁着这个间隙微微支起身企图笼罩住王一博的半边身躯。
“肖战，你……唔唔……”
正微微侧身准备说道，结果说了一半的话语直接被对方迎面而来的唇瓣堵了回去，肖战一手箍着王一博的腰还不老实地轻抚，另一只手则从对方身后绕过王一博的脖子捏在他的下颌，迫使对方仰着头任由他圈在怀里亲吻。
王一博此时一整个还是懵的状态，微张的薄唇正好方便了肖战的入侵，香软的小舌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对方牢牢勾住。
被欺负狠了的小朋友眼眶还是湿漉漉的，眼尾带着嫣红，正愣愣地盯着肖战，一时竟忘了反应。
肖战看得更是心动，燥热和冲动席卷全身，小朋友真的太软太甜了，刚才的吻不仅没有让肖战感到满足，反而食髓知味，让他迫切地想要更多，他想吻过小朋友身上的每一处，想要占有，想把人欺负到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然后听对方甜甜乖乖地喊他哥哥。
“你……你干嘛……”王一博总算是喘匀了气。
“想要……”
肖战的眼底隐隐已然有了红血丝，看起来忍得辛苦，王一博当然知道肖战想要什么，就算他不知道，下身的异样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但我不想要。”
不是情侣床笫间的欲拒还迎和撒娇情趣，此刻的王一博眼底一片清明，拒绝得干脆又利落，他是喜欢肖战没错，但他还没有准备好和对方更进一步，至少他不想在现在两人心里明明还憋着火的情况下不明不白地发生关系。
王一博的冷静和决绝似是往肖战头上浇了盆冷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一博，你不要生气……”肖战有些着急地开始解释。
“我没有生气，但我不喜欢这样，肖战，如果你没受伤的话，在刚才你强吻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肖战像是很难过，抿着唇一言不发，忍到最后鼻尖都开始泛红，王一博总感觉他下一秒可能就要哭了。
直到最后肖战也不敢乱动，只是很小心地轻轻将脑袋埋进王一博的肩窝，像小动物求主人亲近自己般轻蹭了几下，然后喃喃低语，一直小声重复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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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魏把陈宇送回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已经等在家门口的陈母。
“妈，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陈宇小跑着上前，陈母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片刻后便又看向他身后的顾魏。
“师母，我把小宇送回来了……”
“嗯，麻烦你了小顾。”
陈母嘴上说着感谢，但眼神依旧淡漠，陈宇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僵硬了，赶忙出声缓和。
“妈，已经很晚了，今晚能不能让顾医生直接住我们家啊！”
“小宇，顾医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不要老是去打扰人家了。”
顾魏脸上笑容一僵，他哪能听不明白陈母话语中明显的逐客之意。
“时候也不早了，师母早点休息，那我……先走了。”
“顾魏！”陈宇有些着急地上前几步，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胳膊。
“小宇，你先进去。”陈母看着面前两人相触的手臂，忍不住皱眉。
“妈！”
“要听妈妈的话，先进屋。”
顾魏安抚性的轻轻拍了拍陈宇的手背，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从对方的掌心里缓缓抽出。
陈宇不情不愿地进门，顾魏和陈母两人则又安静地在门外的花坛边站了许久，夜风带来丝丝凉意。
“师母，天凉，您也早些进去吧。”
“小顾，三年前的事我已经不怪你了，就让它过去吧，或许本就是天意，我想老陈也不想你永远活在过去的伤痛和愧疚之中，毕竟你一直都是他最器重的学生。”
陈母望着夜空中的星辰缓缓开口。
“师母，抱歉，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是请你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您和陈宇有需要，我都会尽我所能帮您实现，您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小宇这孩子，年纪还小，太不懂事，更不懂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你照顾他这么多年，他难免对你比较依赖，产生一些让他误会的感情，但你知道的，老陈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他幸福，看到他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小宇他现在是我们陈家唯一的指望，也是我唯一的寄托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师母，您说的我一直都了解，我会和小宇说清楚的，我会一直是他的哥哥，但也只能是哥哥。”
“小顾啊，你一直是懂事的，你也别怪师母狠心，这是我为人妻为人母最后的心愿，希望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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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魏回去的路上，陈宇又打来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只是看着屏幕亮起又熄灭。
回忆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像是要将他毫不留情地吞噬，一如这三年里每一个难眠的夜晚。
陈向松是顾魏大学时期的导师，也是他工作之后的上级主任，可以说顾魏自选择了从医后便一直是由陈向松领着进的门，他一直很看重顾魏，将他视为得意门生，同样的，顾魏优秀勤勉，从没让他失望过。
师徒两人本以为能一直这样相互促进成长，一齐投身医学事业，潜心钻研，突破领域的极限，可谁知，世事难料。
三年前的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夜晚，本是顾魏留院值夜班，后来因为家中临时有急事，陈向松便主动留下来替他的岗，谁也没想到就是那一晚，竟成了陈向松生命中的最后一夜。
当晚凌晨的医闹事件很严重，甚至引来了媒体的广泛关注，患者家属持刀伤人致死，而这个受害者就是当晚值班的陈向松……
顾魏后来才知道，凶手是他一月前在手术台上没救回来的一个病人家属，因为伤心过度而失去理智。
而那天本该是顾魏值班，所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冲着他来的，结果陈向松却替他承受了这一切，这是他欠陈向松的，一条鲜活无辜的生命，一片大好的未来，以及一个原本幸福圆满的家庭。
陈宇是陈向松唯一的孩子，陈宇母亲早年就身体羸弱，还患有基础病，在听闻这件事后更是直接当场晕厥，醒来后甚至得了轻度抑郁，陈宇那时候尚且还在国外读书。
顾魏在陈向松墓前守了整整三日，再后来他又主动请求带陈母去国外治疗，三年里主动承担起照顾陈家母子生活的责任。
心结不知是真的解开了还是只是被时间长河掩盖和冲淡，但不论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陈母最终还是选择放顾魏回国。而她和陈宇则是在半个月前才再度踏上这令她神伤的故土。
这三年里陈宇大多时间是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回来，和顾魏相处时间其实算不上多，但是他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喜欢上了这个总是笑得温和、体贴又细心的哥哥，只是这个哥哥身上好似总笼罩着淡淡的忧伤，陈宇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父亲，又或者说顾魏待他这般好也是因为他的父亲。
但热情真挚的少年从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欢，他直白又坦荡，但是顾魏总是逃避，甚至后来陈宇回家的时候他总会找借口外出，尽量减少两人的见面和相处。
顾魏从不敢直面小孩的感情，但也不敢轻视，只能装傻，他欠陈家太多，他不能再伤害师母，所以他永远都不能碰陈宇，他们两个也注定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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