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少年的光
正式开学后王一博又回归正常学校作息，每天早起晚归地学习，只有到了周末才能有些自由时间。
肖战怕小孩学习辛苦营养跟不上，每天是变着花样地给人做饭，一开始只是早餐和夜宵，到后来随着天气逐渐回暖，就演变为每天起得更早给小朋友准备当天的午饭装在保温饭盒里带去学校。
每天小朋友下晚自习回到家，肖战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饭盒里的吃食是不是已经被消灭干净。
“叔叔，我每天都有乖乖吃饭的，你做的我一定会吃完。”王一博邀功似的凑上来挽着肖战的手臂撒娇。
“真乖。”肖战也很配合地摸他的脑袋，夸奖哄人的话也是毫不吝啬。
“那……我这么乖，叔叔能不能答应我个事儿？”
“什么？”肖战能猜到个大概。
“我不是暑假要去艺考嘛，瑞哥让我周末去训练，顺便给我安排了些活动出席，说是先刷刷脸。”
“又是他？”
说实在肖战对沈瑞莫名就是不太喜欢，他也有想过其中缘由，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他出现在王一博嘴里的次数太多了些，总给肖战一种自家小孩要被人拐跑了的错觉，哪怕两人只是工作交集。
“好不好嘛……叔叔～”
“别撒娇，少来这套。”
“叔叔～”
“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十个要求都行！”眼看有希望，小孩眼睛都亮了。
“我得跟着，之后你去的那些活动，我都要亲自跟着，不然不放心。”
“好啊，叔叔，你能来看我表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你真的不忙吗？”小朋友兴奋到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你的事比工作重要，每周这么一天的时间我还是能抽得出来的。”
“好耶！”
王一博搂着肖战的脖子欢呼，肖战怕人得意忘形过了头，手掌默默搭在对方后腰处帮他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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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带王一博去的不是那种不入流的小活动，而是实实在在能得到曝光并且认识到一些圈内有头有脸人物的正规场合，也算是给人提前铺路。
肖战通常都是开车送小朋友过去，然后自己就在外边的车上等着，有时候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他也不觉得无聊更不会不耐烦，但王一博总归是心疼他的。
“叔叔，你其实不用这样干等着，我会实时和你报平安的，而且还有瑞哥在，真不会有事。”
“你还小，不懂这里边的险恶，听话，这些都不用管，你只要负责自己的表演就好。”
肖战这人其实比王一博还要执拗，认定的事从不会轻易更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平静且规律。
身边有真心待他的老师和同学，有自己热爱的工作和生活，有梦想也看得到未来，最重要的是，有他最爱也最爱他的肖战，让王一博一度以为自己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他幻想着艺考结束后顺利提前进入大学，学校就在A市，还是能每天回家，然后等到十八岁，和肖战正大光明也正式地在一起，组建不同于现在的家庭，那是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
每一天光是这样想着王一博便觉得满足，浑身充满了动力和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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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哥，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初夏时节，哪怕是傍晚这日头依旧猛烈，王一博一路小跑着过来，额头上早就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沈瑞抬手看了眼表：“没事，来得及，你先去休息室洗把脸，休整一下，瞧把你累的。”
“好，谢谢瑞哥。”
今日王一博一如往常在校门口等肖战来接他，可左等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等到，打了电话还是忙线，眼看着要迟到，这才跑着去赶地铁，下了地铁又一路跑着来的演出场馆。
刚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口袋便传来振动，掏出手机发现总算是等到了肖战的回电。
“喂，叔叔……”
“对不起啊一博，我忙忘了，没想起来今天是周五，你是不是等了很久？我现在过去接你！”
肖战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切，还带着些喘，想来应该是在快步行走。
“不用了叔叔，我已经到场地了，没迟到，你不用过来，也不用担心。”
“真的对不起，那晚点结束我去接你。”
“好，演出快开始了，我先去准备，晚点联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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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王一博站在化妆镜前深呼吸，攥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格外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但表演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而暂停，就像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转动。
强迫自己调整好心情和状态，王一博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好一个近乎完美的微笑，这才一边暗暗为自己打气一边走出休息室。
今晚他的任务是给一位知名歌星伴舞，而且是独舞，除了有在场的几千名观众外，还是全程现场直播，所以很重要，为了这场演出，他练习了有一个月之久。
悠扬的乐声响起，王一博调整呼吸，闭上眼睛用心感受，那熟悉到几乎刻进骨子里的动作像是已经变为了肌肉记忆，行云流水般自然舒展，他就像风中的一只蝴蝶，轻盈又灵动。
歌曲演唱近半，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副歌部分开始，王一博隐约能感受到自己右侧方向的台下似乎传来些许躁动和喧哗，但他依旧没有分神，全心全意投入在舞蹈之中。
毕竟今晚这样多的人群，观众间出现摩擦和争执实属正常，况且现场有安保在，他的任务从来只是完美地呈现自己的表演。
可这一次，情况好像不太寻常……
伴奏没停，但歌手的乐声却是戛然而止，转为惊慌失措下的尖叫，全场亦是一片哗然。
王一博同样愣在原地，感觉到自己从下颌到全身被一阵冰凉的粘稠液体浇灌覆盖，周遭还带着一股难言的血腥。
这一刻全身像是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他睁开眼，更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满目的红，看得人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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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事的那人正被一众安保强制拉了下去，离开前他还愤愤地回头瞪了王一博一眼，那眼神满是怨毒，嘴角噙着一抹阴险又得逞的笑，看得人后背一凉，毛骨悚然。
工作人员拿着毛巾和毯子簇拥着围上来给王一博擦拭，可原本洁白的衬衣早就染成一片血色，怎么擦也擦不掉，甚至血渍被大家七手八脚地胡乱抹得更是蔓延开，浸染了整件衣衫……
全程王一博只是抹了一把脸颊，然后看着手心的一片殷红出神，呆呆的像是还没缓过劲来。
舞蹈演员在台上被泼了动物血的消息在网上铺天盖地传播开来，哪怕网友们不认识王一博，但依旧同情他，站在道德角度申讨闹事者。
可事已至此，多说什么好像都已经于事无补。
“太可恶了，简直可恨！都是些什么人啊！一博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让节目组还你一个公道，一博，你……你怎么样？”
沈瑞推门而入，满脸写着烦躁，可在看到王一博的状态时还是被吓一跳。
小朋友此刻已经清洗干净，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就这么乖乖巧巧地坐在椅子上，微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瑞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沈瑞特别理解王一博此刻的心情，知道他是被今晚的事吓坏了，又不知该如何安抚。
“一博，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问题，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帮你联系你叔叔，先带你回家好不好？好好休息，千万别被影响了心情。”
沈瑞是真怕小孩想不开，可千万别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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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车子刚停稳就推门而出，沈瑞正扶着王一博在地下车库等着，肖战几个跨步上前，把着小朋友的肩膀把人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
“怎么回事？！”语气很急，是冲沈瑞说的。
“现场发生意外，一博……被人泼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
“这就是你承诺我的保证绝对安全？！沈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协议可以终止了，我不想我家小孩以后再受这样的伤害！”
“肖……肖先生……我们……”
肖战没再和沈瑞多说，脱下外套披在王一博身上，直接搂着小朋友上了车。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肖战几次瞟向副驾驶，发现王一博依旧看着车外一言不发，悬着的那颗心怎么也放不下，索性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一博，你……”
肖战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上前，可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只能掰着小朋友的肩膀让对方面向自己，肖战这才看到王一博脸上闪烁着的晶莹泪珠。
“怎么哭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叔叔来晚了，才让我们小朋友被欺负……我……”
“叔叔……我……我……”
抽噎将本就哽咽的话语搅得粉碎，小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得撕心裂肺又泣不成声。
每滴泪都像是扎进肖战心里的针，密密麻麻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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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的今天肖战第一次被带到那个村子，也是在那天，他被雷宇从抓捕野兽的深坑里救出来，对方为他包扎了伤口，再背着他走出深林……
那一天，肖战这些年间从未忘记……
今日他故地重游，触景生情，忘了时间，也忘了要去接王一博……
但现在，他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他今天不该忘记的，更不该把小朋友一个人丢在现场……
如果他今晚在场，是不是就能阻止这场意外发生，又或者，至少能让王一博少受一点伤害，也少承受一分害怕和惊吓。
肖战一直觉得自己能保护好小朋友，到头来，却是在对方最需要他的时刻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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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雷宇也曾是肖战年少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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