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叔叔，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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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王一博先被安抚着去洗漱，肖战便在外边守着，给人又是换拖鞋又是拿浴巾地照顾着。
小朋友已经稍稍缓过来些，此刻正抱着热牛奶坐在沙发上看肖战忙活。
“叔叔，我真的没事了……嗯？”
一块柔软的毛巾覆盖在王一博脑袋上，挡住他的视线，肖战走到对方身前站定给人擦着半干的头发。
“我不放心，要不以后还是别去那些地方表演了，我们不艺考，就安安心心走高考，毕业后找份自由轻松些的工作，叔叔就算养你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闻言王一博没有犹豫，直接摇头：“叔叔，我喜欢跳舞……”
肖战了解王一博，正因为了解，也知道对方一定会拒绝他的提议，他的小朋友从来都坚毅勇敢，认定的事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他有他的理想和追求，从来不是肖战养的笼中鸟。
“你啊你，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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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收拾完早早躺在床上，王一博今晚格外沉默，就这么乖乖窝在肖战怀里抱着对方的腰，安静到肖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睡了吗？”肖战试探性地小声询问。
短暂迟疑后，怀里的小脑袋晃了晃，算作是回答。
“我明天要去江苑一趟，应该会很快回来，你是想和我一起去还是在家等我？”
江苑是肖战父母现在住着的地方，这些年肖战基本没怎么回去过，王一博甚至只跟去过一次，还是在他刚被肖战领养的第二年。
“我和你一起去……”
肖战原以为王一博会选择在家等他，但转念一想，估计是今晚真把人吓得不轻，面上说着自己没事，实际上还只是个小朋友，受了惊吓总是想跟着他比较有安全感，不由又开始心疼。
“行，那我们到时候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
王一博圈着肖战腰身的手臂紧了紧，脸颊蹭着对方的颈窝，肖战任由对方依赖，手掌轻轻拍打他的肩头，哄着小朋友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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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苑这块儿是别墅区，进入园区后王一博有些好奇地扒在车窗上往外看。
“喜欢这样的？”
为了王一博上学方便，这些年两人一直住在市区的大平层，如今看王一博这么有兴致，肖战也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带小孩换栋别墅住住。
“我只是好奇，只要和叔叔住一起，住哪里我都开心。”
“但我想让你更舒服些，若是喜欢别墅，我名下还是有几栋的，到时候挑个你喜欢的，等你毕业了我们就搬过去，或者你有什么喜欢的地段，我们重新买也可以。”
“哇，叔叔这么有钱吗？”王一博故作夸张地揶揄。
“嗯，一般般吧，养你肯定是足够的。”
“我不用你养，我以后也会赚很多钱，也可以养你的。”
“行，那我就等着了。”
他家小朋友有自己的骄傲，肖战自然是尊重并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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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肖战今天回来，肖父特地没去公司，一大早就在客厅等着，可待他亲眼看到肖战牵着王一博的手走进大门，只觉得眼前一黑，烦躁到眉头紧锁。
“父亲。”肖战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感情地喊了一声，整个客厅陷入短暂的沉寂。
王一博还在思索着自己该怎么称呼对方，肖战就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抚：“你叫肖董事长就行。”
可还没等王一博开口，对面倒是先坐不住了。
“肖战，你非要搞得这么生分？像仇人见面一般才满意吗？”肖父身居高位多年，神情严肃，说出来的话不怒自威。
“我想我如今还能叫你一声父亲已经是仁至义尽，一博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叫得客气些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肖战，闹了这么多年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继承家业，有错吗？我难道是在害你吗？”
“老肖，你少说两句，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肖母也是没想到他们父子俩才刚见面就能一言不合吵起来，赶紧出来缓和气氛。
肖战没再理会对方，反倒转身先安置王一博。
“乖，你先去二楼右手边第一个房间等着，那是我的房间，你自己先去玩会儿，等走的时候我叫你。”
“嗷，好。”
目前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好，王一博特别有眼力见，而且这还涉及到肖战的私事，不该说的他绝不多说，上楼前也礼数周全地和肖父肖母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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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上楼的间隙别墅里谁都没再说话，也让双方都冷静了些许。
直到王一博进入房间，肖战才收回目光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这就是那个孩子？”
“嗯。”
“转眼十多年了肖战，你十几年前就因为那个人执意考军校，如今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还要养着他的孩子，被他的孩子这般牵制拿捏？真是我肖家欠他的不成？”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雷宇和一博都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你不用管，我也不后悔。”
“好好，你很好，肖战，你真是好样的，这些年就是这点长进？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肖父冷哼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水送到嘴边，试图平复躁动的情绪。
“如果这就是你今天叫我回来想说的，那大可不必再继续了，我只是因为之前答应了妈才回来，没什么事我就带一博先回去了，我俩都很忙。”
肖战作势就要起身离开，肖父明显急了，手中的茶盏被他重重甩在地板上，瓷器破裂碰撞传来巨响，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肖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肖战，你看不起我，恨我怨我，我认了，但你以为你自己又有多成功？你想做的事还不是一件都没有做成，你单相思那个雷宇这么些年，到最后呢，人家孩子都有了，他有在意过你的感受吗？他意外离世，你们便再无法相见，这就是你苦苦求来的结果？十几年后的今天，竟然还要靠着养他的小孩来排解相思吗？三十多岁没成家，守着那个小破村子，你难道就不可悲吗？”
“够了！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指点江山，这里不是你的公司，我也不是你的手下，还轮不到你来指挥我！”
有些事，多年不提及就像是真的尘封在心底，平静久远到让人真以为自己已经忘怀，可有一天被这般生生撕开疮疤，肖战再抑制不住汹涌的怒意，双手在身侧死死地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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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王一博离开的肖家，等坐上车握着方向盘时，他的手还在抖，王一博坐在副驾一言不发。
“抱歉一博……今天不该带你过来的。”
昨晚发生的事已经让王一博受到惊吓，今天又是这样的糟心氛围，肖战自己无所谓，只真心觉得亏欠了小朋友。
“叔叔，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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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苑回来后，肖战和王一博都十分默契地再没提起那天的事，一切都恢复如初，小朋友一样地忙于学业，周末还是把自己泡在舞蹈教室或者跟着沈瑞参加一些活动，只是他再没有等着肖战来接他，也再没邀请肖战去看他的舞台表演。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餐桌上，王一博专心地低头扒饭，肖战主动和他说话他才会回答。
“有吗？”
“有，沉默了不少。”
“可能是快考试了，压力有点大。”
如今已是六月中下旬，艺术提前批考试暂定在七月中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放轻松，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需不需要给自己放个假？我这周末正好有空，带你去爬山看日出怎么样？最近天气好，多出去走走身心愉悦拥有好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肖战必须承认自己有私心，因为近段时间除了夜里两人依旧同床共枕之外，他和王一博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以前哪怕学业再紧张小朋友也总会抽出时间撒娇耍赖缠着肖战玩闹，可最近一个多月，有些事好像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肖战说不上来，但能真切地感觉到，而且随着日子的推移令他愈发不安，而且他还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用了，叔叔，我挺累的，周末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王一博抬头冲他笑了笑，弯弯的唇角依旧带着两个可爱的小括弧，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或许等考完试就会好了，小朋友压力大自己应该体谅，给他更多的空间，肖战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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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艺考如期而至，考试那天肖战专程请了一天假全程陪着王一博，专车接送，三餐都是他亲手配置，贴身照料可谓是无微不至。
考完最后一个项目，王一博走出考场已然夕阳西下，他望着天边似火的晚霞长出一口气，内心异常平静淡然。
“怎么样？一切顺利吗？什么时候出结果？”
他这边才刚坐上车肖战就迫不及待凑过来询问，眼里的紧张和期许满到快要溢出来了。
这若是放在以前，王一博想，他或许会幸福地晕过去，然后抱着肖战的脖子缠着人讨要奖励，然后再规划着假期一块儿去哪里旅游放松。
可如今不会了，他只觉得哀戚。
“两周后出结果，瑞哥今天也来了，说十拿九稳。”
王一博微笑着回答，语调温柔平和，让人挑不出错处，可肖战的笑意却凝固在脸上。
“一博，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叔叔，下个月初我的生日，我想和你单独在家里过，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想怎么过？上一次你说你一个人去做的跨年蛋糕，这一次我们一起去做一个只属于我们的蛋糕好不好？”
王一博愣住了，像是没想到肖战会有这样的提议。
“……还是算了吧，你知道的，我手艺差，也不喜欢烘焙，到时候随便买一个蛋糕就行了。”
“可是……”
肖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王一博打断：“而且，跨年那次你也没赶上……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抱歉了叔叔，我不太想再回忆一次。”
王一博依旧笑得灿烂，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肖战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不懂他的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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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该来的还是得来，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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