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庭的迷局

书名:惊起归鸿
作者:春雨淋

叶玉卿立在南天门的云阶上,指尖摩挲着新赐的武神令牌,鎏金纹路在日光下泛着冷意。十年前他冲破天劫时,天际曾现九彩祥光,满朝仙僚皆称为这千年难遇的奇才,但如今已经陨落的差不多了。"发什么呆?"叶安乐的玉簪子敲在他额角,清脆声响惊飞了檐角几只朱羽仙雀,"忘了上次擅自用法力重塑凡界山河的教训?"她指尖拂过他袖口尚未褪尽的焦痕,那是三个月前镇压火麒麟时留下的伤。叶玉卿揉着额头后退半步,玄色广袖扫过云阶上的夜明石:"那日若不是我......"话未说完便被姐姐一记眼刀截断。远处仙乐袅袅,是东华上君的寿宴传来的丝竹声,他望着自己倒映在天河中的影子,忽然想起十年前初入仙门时,也是这样的春日,师父曾说他眉间有股锐意,日后必成大器。"帝君召见。"叶安乐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她袖中飞出一只鎏金纸鹤,展开时化作三寸玉简,"去通明殿的路记得绕开蟠桃园,今日是西王母的青鸟换羽期。"玉简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竟隐隐有血色。叶玉卿捏紧玉简,忽然想起今早路过望仙台时,看见本该闭关闭十年的无妄真人在浇花,那株开了三千年的夜昙,竟在正午时分凋零了一朵。通明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门口的金甲力士抱剑而立,甲胄上的饕餮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择人而噬。叶玉卿跨过门槛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与记忆中帝君常焚的沉水香不同,这味道里混着一丝焦苦,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叶武神来了。"帝君坐在九龙榻上,指尖拨弄着一串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往生咒,"被贬下凡时好像是前两天的事吧,怎么那么快就来了。"他忽然轻笑一声。“我还记得以前,你15岁飞升的时候,看见了我,吓得连降魔杵都掉地上了。”叶玉卿的指甲掐进掌心。他当然记得,那时他刚破金丹期,被师兄们哄着来给帝君送贺礼,却在殿外撞见帝君与魔修私语的场景,降魔杵落地的声响惊动了两人,当时帝君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下界最近不太平。"帝君忽然抛来一枚玉简,叶玉卿接住时发现玉简表面刻着锁魂咒,"青丘狐族的内丹被挖了十七颗,每个伤口都有魔气残留。"他顿了顿,佛珠在指间转过三圈,"你去查清楚,若是与魔界有关......""帝君!"奏俗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这人竟直接踹开了通明殿的门,腰间的斩妖剑还在嗡嗡作响,"您派叶玉卿去分明是......"话未说完便被叶玉卿猛地拽到身后。帝君的目光落在奏俗腰间的玉佩上,那是块刻着"嫉恶"二字的昆仑玄玉,五百年前叶玉卿曾送过一块一模一样的给好友。"奏俗仙官好大的胆子。"帝君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殿外忽然刮起阴风,檐角的铜铃碎成十七八片,"本君念你修行不易,上次在演武场顶撞之事便不再追究,今日还敢......""帝君明鉴!"叶玉卿突然跪下,额头触地时闻到地砖上残留的血腥味,这殿中怕是刚处置过什么人,"奏俗近日误食了幻心草,所言并非本心......"他余光瞥见帝君袖口露出的青色鳞片,心脏猛地一缩——那分明是魔界才有的逆鳞。"罢了。"帝君挥挥手,阴风骤然止息,"叶武神,你今晚便下界,奏俗......"他看向那个梗着脖子的青年,"你也跟着去吧。"出了殿门,叶玉卿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奏俗还要再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别说话,跟我走。"两人拐过九重天的回廊时,他忽然看见远处的诛仙台旁站着个白衣女子,那身影极像两年前堕入魔道的小师妹,可她分明......"去取你的斩魔剑,再带三瓶鹤顶红。"叶玉卿低声道,袖中玉简突然发烫,他悄悄用灵力压下,却发现玉简里竟藏着半张人皮,上面用魔纹写着"救我"二字。子时三刻,两人站在往生渡口。忘川水泛着幽光,叶玉卿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发现眼角竟有了细纹。奏俗递来酒壶,他喝了一口,发现是掺了桂花的桃花酿,正是五百年前他们在凡间最爱喝的那种。"你闻到了吧?"奏俗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帝君身上的魔气。"叶玉卿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今早从姐姐那里偷来的护心丹:"到了下界,你紧跟着我,无论看到什么都别轻举妄动。"渡魂船的号角响起时,天际忽然划过一道流星。叶玉卿握紧腰间的降魔杵,想起姐姐临别的眼神,那目光里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决绝。船身猛地一震,忘川水溅在他靴上,竟化作了血色。"叶玉卿,"奏俗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中倒映着对岸的鬼火,"如果这次我们回不来......""不会。"叶玉卿打断他,指尖抚过降魔杵上的符文,那些都是师父临终前刻下的,"我们不仅要回来,还要弄清楚,这九重天里,究竟藏了多少鬼蜮伎俩。"船靠岸的瞬间,地面突然震动。远处的乱葬岗传来阵阵狼嚎,叶玉卿抬头望去,只见一轮血月从山后升起,月光照在他新赐的武神令牌上,竟隐约映出"替死"二字。奏俗猛地抽出斩妖剑,剑身上的咒文发出蓝光,却在接触到魔气的瞬间,变成了不祥的紫色。风卷着黄沙吹来,叶玉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摸了摸怀中的玉简,那个人皮上的魔纹竟在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远处的山坳里传来女子的哭声,那声音似曾相识,像是......小师妹的声音。"小心!"奏俗突然挥剑,一道黑影从树上跃下,却是个浑身缠着锁链的女妖,她的眼睛是空洞的血洞,指尖长着三寸利爪。叶玉卿旋身避开攻击,降魔杵横扫而出,却在触到女妖的瞬间,听到了她喉咙里挤出的沙哑话语:"救......救我......"女妖倒下的瞬间,叶玉卿看清了她脖子上的胎记——那是小师妹独有的朱砂痣。他踉跄着跪下,指尖颤抖着抚过她的脸庞,那张脸却在瞬间化作灰烬,风中飘来几缕残魂,凝成四个字:"帝君是魔"。奏俗的剑"当啷"落地,他望着漫天血月,忽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雨夜,他们在破庙中遇见的受伤男子,他左眼角的那颗泪痣,竟与如今的帝君一模一样。叶玉卿握紧女妖留下的玉佩,上面刻着"云深"二字,那是他们小时候在凡间的暗号。"原来如此。"叶玉卿低声道,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见到帝君,总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何姐姐总是阻止他接近权力中心,为何那些本该死去的人,总会以诡异的方式出现。他抬头望向九重天的方向,那里的祥云依旧灿烂,却掩不住底下翻涌的魔气。"我们现在怎么办?"奏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未见过叶玉卿如此冰冷的表情,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悲痛,还有一丝决绝。叶玉卿站起身,将玉佩收入怀中,降魔杵在掌心转了个圈,符文发出耀眼的金光:"去青丘。"他望向血月的方向,那里隐约有魔气汇聚,"先查清楚狐族内丹的事,然后......"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们要让九重天的诸位,看看他们奉为神明的帝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奏俗忽然笑了,他捡起斩妖剑,用袖口擦去上面的血污:"早就该这样了。"他望向叶玉卿,发现这人的眉间锐意更胜从前,就像五百年前那个敢独自挑战上古凶兽的少年,"说吧,怎么做?"叶玉卿摸出怀中的护心丹,分成两半:"先服下这个,防止魔气侵蚀心神。然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破庙,"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整,明天一早去青丘。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包括我的姐姐。"夜更深了,破庙的烛火忽明忽暗。叶玉卿望着梁上的蛛网,想起姐姐今早为他整理衣冠时,袖口露出的青色印记——那与帝君的逆鳞,竟如此相似。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这次他没有回避疼痛,反而任由鲜血滴落,在地面画出一个残缺的阵图。"睡吧。"他对奏俗说,自己却背靠着门坐下,降魔杵横在膝上,"今晚我守夜。"月光从破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是命运的纹路,错综复杂,却又隐隐指向某个真相。远处的狼嚎声渐渐平息,叶玉卿闭上眼,却无法入睡。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画面:小师妹的笑脸,帝君的泪痣,姐姐的印记,还有那枚刻着"替死"的武神令牌。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却又被一层薄雾笼罩,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九重天,恐怕早已不是他所认识的仙境。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破庙时,叶玉卿睁开了眼。他望着熟睡的奏俗,轻轻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碎玉——那是昨晚女妖灰烬中留下的,上面隐约刻着"云深不知处"的字样。他握紧碎玉,望向青丘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等着吧,"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不管你是帝君,还是......魔。"晨风吹过,破庙的门"吱呀"作响。叶玉卿拾起奏俗的斩妖剑,用灵力擦去剑身上的污垢,剑身映出他的倒影,眼中的锐意几乎要刺破这黎明前的黑暗。他知道,一场硬仗在所难免,但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不会再被蒙蔽,他要揭开这层虚伪的面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因为他是叶玉卿,是那个曾让九重天都为之震动的奇才,是那个宁愿触犯天规也要守护正义的少年。即使前路荆棘密布,即使敌人强大莫测,他也不会后退半步,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比如真相,比如正义,比如......心中的道。收拾好行装,两人踏上了前往青丘的路。血月虽已落下,但天空依旧阴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叶玉卿望着远方的云层,握紧了手中的降魔杵......

作者说

现在才想起来写小说......
顺便说一下,另外一个男主大概在15章左右出现,我说的是大概,如果有整改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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