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过后的夜晚凉意渐浓，林希瑶抱着刚写完的论文，想给正在实验室赶竞赛的贺辞舟一个惊喜。推开虚掩的门，屋内只亮着电脑屏幕幽蓝的光，贺辞舟趴在键盘上，肩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又累到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走近，想替他盖上外套。键盘旁的保温杯早已凉透，屏幕上的代码还在自动运行，右下角跳出医院公众号的新消息提醒，却被他迅速关掉。林希瑶目光下移，瞥见桌角露出半截白色药瓶，标签上“肿瘤科专用”的字样刺得她心头一颤。
“谁？”贺辞舟突然惊醒，慌乱中碰倒了药瓶。他脸色煞白，喉结滚动着捡起瓶子塞回抽屉：“维生素而已，最近熬夜...有点上火。”他扯出的笑容僵硬得可怕，耳尖却因紧张泛起不正常的红。
林希瑶没拆穿他，只是默默将论文放在桌上：“明天陪我去看枫叶吧？听说后山红透了。”贺辞舟的手指在抽屉把手上攥出青白，半晌才点头：“等竞赛结束，我给你写个能生成枫叶特效的程序。”
深夜，林希瑶翻来覆去睡不着，鬼使神差打开手机搜索那个药瓶的名字。跳出的页面让她呼吸停滞——那是治疗恶性肿瘤的靶向药。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她盯着通讯录里贺辞舟的名字，最终只发了句：“降温了，记得添衣。”
第二天，贺辞舟戴着高领毛衣来赴约，脖颈处的皮肤却还是透着病态的青灰。爬山时他频频落后，在林希瑶伸手拉他的瞬间，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他别过脸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丝被他悄悄蹭在裤腿上。
“累了就休息吧。”林希瑶蹲下身，捡起片枫叶别在他耳后，“其实不用...把所有事都藏起来。”贺辞舟浑身一僵，喉间溢出苦笑：“希瑶，有些风景...注定只能一个人看。”
暮色渐浓时，贺辞舟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备注是“主治王医生”。他强装镇定地按掉电话，却没发现林希瑶悄悄记下了那个号码。下山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只有秋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极了心跳漏拍的节奏。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