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听着君泽对云无心的评价,心里是赞同的。
就他上辈子知道的情况来看,云无心一直都是一个当云家二房两个哥哥的跟班的状态,剩下的也就是和云君泽一起混账的纨绔名声。固然不算善类,但也经常做的就仅限于助纣为虐。
真正有问题的反倒是一直声名在外的云浩然和云蓦然两兄弟,上辈子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两兄弟居然是口蜜腹剑的小人。
更何况这两兄弟还和还和魔族中自己的老对头轩辕靖有关系,更是让自己始料未及。
但想到自己给君泽暗中搜集的其他高阶灵石都没来得及给,这边君泽就开心地收下了云无心准备的低阶灵石,心下……还是有点不悦。
自己的君泽,应该用最好的东西,而且是自己准备的最好的东西才对。
紫霄君心里别扭极了。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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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城,某茶肆。
“哎哎哎,你听说了么?天香楼前几日出了悬赏,说高价收购天一城内的水系灵石,天地玄黄阶都可以。”
“哎天香楼此举是何意?”
“是啊,天香楼之前不是一直高价求各种药方么,现在又开始求灵石了?”
“谁知道呢……天香楼一个勾栏院,要这个做什么?”
“难道是哪个水系大能要过寿诞?天香楼要去祝贺?”
“不像吧,我猜是哪个魔族败类怕水系功法……天香楼拿来保命?”
“谁知道呢,这几天水系灵石都被买断了……我也修水系,现在都没法炼药了……”
“兄弟,算你倒霉吧。”拍拍肩。
天一城,云家,君泽小院。
“……最近云无心还有送君泽灵石么?”温书到一半的萧止没抬头,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来这句话。
“没有。估计是城内灵石不够了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墨竹最近买灵石也买不到了,好像被天香楼买断了。”
“哦?天香楼是?”
“啊……这个现在你还没到知道的时候……”要保护师弟未成年的身心健康。
“恩……”巧了,天香楼我开的。
“不过即便没有灵石,和阿止一起学习教学相长也是很有收获的~”
阿止闻言放下书,定定盯着君泽半晌,突然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上齿,轻轻啃噬这下唇,像是在回味什么味道。
然后从书案上起身,和君泽面对面,两个人眉眼的距离不过2寸。
君泽离阿止这么近,听着阿止绵长的呼吸声,脸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然后听阿止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地、仿佛悄悄话般的吐出:
“恩……这些日子,师兄……的确教会了我很多。”
萧止很少叫君泽师兄,一般都直接叫君泽。
这次虽然叫了师兄,但是阿止用了悄悄话一样的口吻,带着气音叫着师兄,“兄”字字尾微微升调,好像在明知故问些什么。整套句子说完,君泽觉得一丝长幼有序的肃穆感都没有,反倒是,暧昧值飙升……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情人之间的耳语啊……
君泽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啊……自己这是怎么了,阿止还是个孩子啊……
自己该不会真的和原主一样是个见色起意的坏人吧……君泽欲哭无泪……啊我明明是个正人君子啊……
于是晚上三省吾身时默念:我是阿止的正经师兄。我是阿止的正经师兄。我是阿止的正经师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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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内。
紫霄君看着天香楼最近的情报消息。
在得到天香楼作为据点后,紫霄君便开始着手蚕食轩辕靖的力量。
原来轩辕靖在天一城的魔族据点不止天香楼一个,城中的酒楼、客栈、几个著名的商铺和赌坊竟然都是轩辕靖暗中开的……
更有甚者,毗邻的月华城、以及再远一些由广化寺把持的城池也有魔族中人渗入。
于是若干个日夜,紫霄君趁着这夜色无人,带着天香楼的精锐手下,用自己灭魂和招魂的法子,一点点蚕食着轩辕靖的势力,渐渐地倒也有了不小的城中势力网络和商业基础。
而楼天向倒也是一把商业好手,遇见几个有高手坐镇,紫霄君不便灭魂的、担心动静太大打草惊蛇的据点,竟想到直接在商业上打压对手的法子,把对家原本还不错的商业网络挤兑得不成样子。
天香楼的商业运作一向不错。
所以这次收购水系灵石的活动让紫霄君十分满意。
“主上,这些水系灵石怎么办?”
“地阶及以上的打包,其他的全扔了。”
“扔了?那为何还收购?”
“……”
哼,扔了也不给云无心和君泽套近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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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族大比还有一个多月了。
这段空闲时间内,云君泽托病不出。
现在大房式微,自己四面楚歌,坚决能不暴露自己的能力,免得招来二房的猜忌。
此外,君泽仿佛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看着医书,云家书库的医书快被他翻烂了,也没有挽救云蔚的方法。
功法也没有再练习。
可是不知怎么,筑基二阶的功法隐隐有松动之势。就好像,有人在默默帮自己提升功法一样……
可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云父的病虽然不知道怎么稳定住了,没有恶化,但拖着也不是法子。
君泽也不敢把所有的宝都压在海先生的师兄上。
君泽心里难免焦急。
有墨竹打理,自己的甜点铺子终于开了起来,运转很顺利,财源滚滚,但这也只是稍稍缓解了君泽在云家缺衣少食的处境。
更何况,君泽的盈利基本全都用于购买药石和请名医上。君泽又一次独自看着医书,看完一本,一无所获。
君泽把书默默放在桌上。
连日在书房案头找资料,头有点眩晕。
可还是一无所获,有点累。
君泽找了个角落慢慢蹲下,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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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君泽在梦中惊醒。
发现自己靠在书房角落里睡着了,身体早已蜷成一团。
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次做梦梦到父亲不治而亡,母亲殉情而去的噩梦了。
但他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父亲的病情依旧不见好,母亲整日忧心,墨竹在为他开店赚钱求医问药忙前忙后,阿止这么小,这些东西都不应该成为他们的负担。
可是云家二房虎视眈眈,家族大比迫在眉睫……
有点累。
一股热流在脸上划过,自己这是哭了么?
先是小声啜泣,后来是低声压抑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
君泽抹了抹眼泪。
不行,自己不能这么哭下去。
父亲、母亲、阿止、家族大比……这些事还需要我处理……
我不能再哭了。
办法总是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君泽哭得有些眩晕,扶墙站直了身体。抹掉眼中的泪水。缓了缓情绪,走到书房门口,微笑着,打开了门。
现在是初夏的夜里,风有些凉,并不宜人。
门口,小小的萧止身着中衣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小小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看到君泽推开门,仰头看着他。
这眼神。
坚定、深邃,带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让自己安心地陷入其中。
在陷入前,君泽听到阿止和他说:
“君泽,别怕,我在。”
一如那年初见,君泽在云家宗祠将阿止救下,那时他抱着阿止小小的身躯在怀里,说道:
“阿止,别怕,我在。”
月亮如水,微澜的月波好似君泽微澜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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