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葡萄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午饭的气氛有些微妙。程砚秋对王一博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甚至主动给他夹了块炖得软烂的鸡腿肉。
师母则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眼神里的促狭让肖战如坐针毡。
王一博倒是神色自若，应对得体，只是目光偶尔掠过肖战时，却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饭后，程砚秋将他们送到院门口，郑重地对王一博说：“北郊那块地，我这两天就带团队正式进场做初步勘探，尽快给你一个确切的报告。”
师母笑眯眯的给他们打包了自己做的点心：“战战啊，你师兄最近是不是接了好多活儿，这几天不但吃住都在他那工作室，连电话都没有，我说你今天带家属来家里，让他回来，他也不回，你有空啊，帮我劝劝他，别那么拼。”
肖战干笑两声，这答应又不好，不答应又不好，王一博接过话茬，“我去劝吧，都是Alpha，有共同语言。”
“行，那就麻烦一博了。”师母哪知道程菘蓝还对肖战念念不忘，订婚宴上还差点闹出事了，王一博自告奋勇帮忙，她对人印象更好了。
回程的车里，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默。肖战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脑子里乱糟糟的。
师父的话，王一博的“告白”，包扎时他灼热的视线，还有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心跳……各种画面和情绪交织翻涌。
王一博也沉默地开着车，掌心的纱布时刻提醒着他厨房里发生的一切。他瞥了一眼身边安静得出奇的Omega，打破沉默：“在想什么？”
肖战猛地回神，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在想工作。师父既然答应去勘探了，接下来就看结果了。”
他顿了顿，试探道：“你跟我师父在书房都聊了什么？我看他出来时脸色好了很多。”
王一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目视前方，语气听不出波澜：“没什么，就是表明一下立场，让他老人家放心，顺便请教了一下北郊地下的可能性。”
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那些关于肖战的“真心话”。
肖战的心沉了沉，随即又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果然只是为了请师父帮忙才说的场面话吗？
他扯了扯嘴角，没再追问，只是低低地“哦”了一声，重新看向窗外。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不该有的小火苗，似乎又被冷水浇熄了大半。
王一博用余光捕捉到肖战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微微抿紧的唇线，心头莫名一紧。
他想解释点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难道要如实相告？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清那番话里有多少是出于协议需要，有多少是别的什么。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距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来时更加微妙而疏离，那份在程砚秋家短暂升温的暧昧，只在心底留下淡淡的痕迹。
程砚秋也说到做到，连续到北郊勘探了几次，已经确认，北郊那块地下有古墓的概率极高达七八成。
王一博最近忙了起来，常常和王一佑深夜还在加班，刘秘书扮演了双面间谍的角色，那两位副总监可着劲的收买他，一时间竟然收礼物收到手软。
刘秘书适时地将两份红包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两位王总，这是两位副总监今天‘收买’我的，说是要我提供的‘内部消息’，还会有更多好处。”
刘秘书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他们现在对北郊项目可是热情高涨，都想挖到自家公司去。”
王一佑拿起红包掂了掂，冷笑一声：“出手倒是大方。看来他们这次是下了血本，二叔知道他们吃里扒外吗？”
挥挥手让刘秘书拿着，双面间谍可不好做这是他应得的。
“北郊项目是集团下一步重点战略储备用地、潜在价值巨大的部分。记住，要让他们觉得是自己‘挖掘’到的内部机密，然后‘主动’、‘积极’地推动这个项目。”王一博相信刘秘书的演技，这年头谁还不是个戏精？
王一佑赞许地点点头：“我们就假意和他们竞争一下，待他们自家公司中标，先联合股东给二叔他们施压，将他们是清除出去，然后等程老的报告一出，整个项目都打了水漂，够他们喝一壶了。”
王一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夜景，声音低沉：“一定要把戏做足，分化瓦解他们两家的合作，争取让他们反目成仇……”
刘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精明的光：“我们这样像不像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他的话让办公室里的气氛为之一松。王一博嘴角微扬，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我们这叫正义的钓鱼执法。”
“那等尘埃落定，我可要申请工伤补助，经过激烈思想斗争才决定弃暗投明的这个反转可不好演。”刘秘书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为自己争取利益。
王一博嘴角抽动，“行，不但两位副总监给的红包你收着，事成之后再给你打一比奖金。”
“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二叔的表情了。”三个人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在这夜深人静的大楼里渲染出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刘秘书收起红包，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恭敬：“王总，总裁，没什么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去‘不经意’地准备北郊项目的‘内部资料’了。”
这两位副总监在在公司窃取了机密，就拿回自家公司邀功，毕竟再帮助王振国，那也是亲戚，股权分红到不了自己手里。
知道了星际集团的标底，项目被李氏窃取简直易如反掌，李氏集团中标的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星际航运集团内部掀起轩然大波。
王振国将他小舅子李波喊到办公室，气急败坏：“我让你把北郊那个项目拿到手，是为了增加我在公司的话语权，不是为了你挖王氏的墙角去给你们李氏添砖加瓦的。”
李波脸上挂着油滑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西装领口：“姐夫，话不能这么说。这项目放在星际集团做，利润大头不还是归大房？我们李家拿下这个项目，至少能保证您个人那份…”
“放屁！你能分我多少？王氏我占18%的股份，”王振国猛地拍桌而起，脸色铁青，“而且，你以为老爷子是傻子？这事都不用等王一佑捅到董事会，你李氏中标，我第一个就要被问责！”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李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阴鸷：“姐夫，这些年我们李家可没少帮你。等北郊那块地开发出来，李氏更加壮大了，你不是也跟着受益吗？”
王振国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墙壁：“滚出去！”
与此同时，王一博的办公室里，刘秘书正兴奋地汇报着最新进展：“王总，李波刚从王振国办公室出来，两人大吵一架！李波走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
王一博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王一佑的电话：“大哥，可以开始第二步了。”
当天下午，星际集团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王一佑面色凝重地站在投影前：“各位董事，当初是二叔力排众议请董事长增加的两个副总监的岗位，说是为了加强项目管理。而他们利用职务之便，窃取集团商业机密，帮助李氏集团中标，请二叔解释一下。”
王老爷子昨晚已经将王振国骂的狗血淋头，但在董事会上还是要维护他的面子，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他沉着脸，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每一位董事：“这件事，振国确实有失察之责。但具体如何处理，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王振国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他猛地站起来：“董事长，这事我根本不知情！”
王一博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这场闹剧。他适时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二叔，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集团因此损失了北郊项目，股价已经开始下跌，我们需要给董事会和股东一个交代。”
王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振国，你先停职反省。至于那两位副总监，立即开除，李氏集团那边...”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亲自处理。”
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不能将老爷子完全逼到二叔那里去，会议结束后，王一佑和王一博并肩走出会议室。
王一佑压低声音：“老爷子还是心软了，只是停职。”
“先慢慢来，将王氏和李氏的其他合作先叫停，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先斩断和理事的合作关系，再釜底抽薪给予最后一击，二叔失去妻子家族的支持，在集团内部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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