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光柔和下来，肖战坐在走廊长椅的尽头，纤瘦的身形有些蜷缩。
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一抬头，王一博站在那里，表情克制，却眼神沉沉。
肖战本能地僵了一下，立刻移开视线。
“我来，不是来吵架的。”王一博的声音低了许多。
王一博走近了几步，语气带着生硬：“许知贤的事，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找你单独谈话，更不知道他对你说了哪些话。”
“但我知道肯定不好听，毕竟他这样对你，这其中有原因肯定是因为我。”
王一博的喉咙滚了滚，有个词还是没能说出口。
“信不信由你。”
肖战盯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自己说得那么难听的情况下还来解释。
不是求和，却让人动容。
肖战的心慢慢地被什么东西拂过，像是最初下雪时落在睫毛上的那点凉意，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却真实存在。
“我相信，但…”
“我就是……太情绪化了。”肖战抿了抿唇：“我自己也很矛盾一边恨你怕你，一边又……”
话到了嘴边戛然而止。
“又什么？”王一博追问。
肖战没敢看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没说出口——又忍不住在你靠近我的时候，心脏有异样的跳动。
太可怕了，这样的感觉。
对一个动辄暴怒，喜怒无常的人，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疯了？
可就是没法控制。
王一博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刚想再开口，手机却响了。
他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一博？”是许知宇的声音：“你是不是在公司？快点下来一趟，上次的录音小样出了点问题，你来帮忙看看吧，导师一会儿也到。”
王一博应了声：“马上。”
王一博盯了他几秒，像是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走廊再次归于寂静。
但肖战的心却无法平静。
他回到训练室，其他练习生已经开始做准备，调音响的在前面调试着，灯光也慢慢亮起来。
突然，音响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响，随即是练习曲目的前奏。
鼓点沉稳有力，一下下震得心跳也跟着起伏。
肖战站在镜子前，望着倒映出来的自己。
王一博的声音、王一博的神情、王一博那句“信不信由你”还在脑海中回荡。
他伸手轻轻按了按胸口——
那里跳得太快了。
好像心跳，也开始跟着那个人的节奏一起，乱了起来，音乐在训练室里回荡着，节奏清晰如鼓声砸心。
肖战站在原地，随着旋律机械地摆动身体，但脑子却早已飘远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脑海中，像有人在慢慢剪辑胶片似的。
那些和王一博的点点滴滴，此刻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慢放。
是否王一博也似自己一样，对对方有几分不一样呢。
否则怎么解释许知贤单独和他谈话，说出的那些话语。
否则怎么解释王一博的解释，明明他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可以无视、可以漠不关心，就像从前那样。
他咬住唇角，脑海里的画面闪个不停，甚至连鼓点都跟不上他心跳的频率了。
练习室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站在那光影中央，安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而那一点点无法言说的悸动，正在心底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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