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看着满脸通红的人呼吸声终于平缓下来,严浩翔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伸手拽过病床边的椅子想要坐下来,却在拽的第一下没拽动,
严浩翔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他艰涩地扯扯嘴角,放弃了坐下的想法,转身进了病房的洗漱间。
在洗漱间的镜子看见自己的瞬间,一向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严浩翔头一次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这谁,镜子里这个凌乱得活像在外面流浪了三天三夜的人是谁!
作为一个有着严重洁癖加自我管理严格的人,严浩翔每天出门前光是收拾自己都要花上个把小时,
这样头发凌乱,踩着拖鞋就出门的狼狈模样放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严浩翔身上的。
刚才没发现还好,现在发现了,严浩翔怎么看自己怎么不舒服,
他往脸上扑了把清水,稍微清醒了些,就打算回宿舍简单收拾下自己,
不说多花里胡哨,最起码要做到干净整洁,不能像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
严浩翔推开洗漱间的门,最后确认贺峻霖进入深眠状态后,就打算转身离开,
在他的手拉住门把手的瞬间,床上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要离开的意图,
原本和缓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还伴随着梦魇般的低语,
严浩翔站在原地挣扎了下,无奈妥协,转身重新回到床边,
神奇的是,他刚回到床边,贺峻霖的呼吸声又重新变得悠长起来,
像是刚才的表现完全是做给严浩翔看的一样。
看着皱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嘟囔个不停的某人,
严浩翔愣是让气笑了,要不是这人实实在在睡着了, 他都要以为这小子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顶着这幅狼狈的样子呆在这里。
但是看着小声哼唧的人,严浩翔又实在没办法狠下心把贺峻霖一个人留在这里,
明明是个成年男性,他抱起来却一点也不费力,
窝在床上也只有小小一团,
让他真就把人这么扔在这儿,他又有点于心不忍。
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气后,严浩翔彻底放弃了回宿舍的想法,
拽过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撑着下巴一言不发地盯着床上还在不停嘟囔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似是妥协般的叹息响起,
随后,轻柔的拍打声伴着窗外的蝉鸣沉沉坠入了夜色。
——
“嘶——”
意识回笼的瞬间,眼皮的酸涩沉重感先一步叩向了大脑,
贺峻霖皱着眉忍过了短暂的刺痛,
在睁眼的瞬间被刺眼的光亮扎得条件反射闭上双眼。
他动了动右手,想要遮挡下眼前的阳光,
动,嗯?他右手呢?为什么动不了了?
贺峻霖疑惑歪过脑袋,努力睁开双眼,
在看清眼前状况的瞬间直接呆在了原地,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严浩翔放着自己的房间不住,要跑到他房间,还要趴他床头?
不对,贺峻霖意识到了违和的地方,
他记得他的房间早上可没有这么好的阳光,
贺峻霖转了转眼球,凭有限的视野范围认出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医院的病房。
他为什么会在医院?贺峻霖试图找回昨晚的记忆,
但左想右想,记忆还是只停留在他艰难从床上爬起来给严浩翔开门那一幕,
对了,他昨晚好像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严浩翔昨晚发现他发烧了,
然后连夜把他送到医院,并缩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在床边委屈了一晚了?
说实话,要不是亲身经历,
贺峻霖是没法将眼前这个睡得乱七八糟的人和之前冷着脸说“我认为我们没有联系的必要”的严浩翔联系起来的,
想到严浩翔不仅细心给自己上药,还在医院一守就是一晚上,
贺峻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之前因为受伤的事情迁怒严浩翔,严浩翔还不计前嫌,
这不对比得他有点太不像人了吗。
贺峻霖咂摸咂摸嘴,暂停了对自己的内心谴责,
像不像人先不说,他需要先让自己摄入点人存活的必备条件,
不然不等他把自己开除人籍,他就先被开除生物籍了。
生怕把趴在自己手边的人弄醒,贺峻霖打起十二分注意,
全神贯注,小心翼翼抽走自己的右手,
在成功的瞬间,小小给自己点了个赞,继续屏住呼吸进行下一步动作,
撑起身子,伸手,拿住杯——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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