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峻霖黑白分明的大眼珠里明晃晃的不解,
严浩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没想到这个动作会这么僵硬,
他清清嗓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有点烫,我帮你端着。”
这话一出,旁边的宋亚轩都坐不住了,
他从椅子上蹦起来,一脸愤愤不平:
“严浩翔!我烧到站不起来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给我端茶送水的啊!
还有点烫,你要不要睁开眼看看那碗旁边的冰碴子!”
贺峻霖发誓,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一个人脑门上的青筋是怎么跳动的,
严浩翔忍耐地闭了闭眼,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连贺峻霖都听出了严浩翔现在正处在爆发的边缘,
但不知道宋亚轩是真心大,还是实在肆无忌惮,
还杵着一张嘴叭叭个不停,大有一副活过今天就不活了的疯感:
“你敢做还不敢让你说吗?贺儿,我跟你说——
唔唔唔唔唔——”
看到好友被武力强力镇压,贺峻霖同情地移开眼神,
让你不会看人眼色,被制裁也是活该。
吵闹的源头暂时被遏制,严浩翔的神情也变得和缓下来,
他看着贺峻霖慢吞吞塞完最后一口饭,
眼神中尽是满意:
“吃饱了吗,吃饱了你先歇一下,我去找医生。”
贺峻霖摸摸饱胀的肚子,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只点点脑袋,慢吞吞朝后挪,靠在床头上缓解幸福的饭晕。
一起吃饭了这么长时间,贺峻霖是真吃饱,还是装样子,严浩翔也算是了解了,
看到他确实是吃美了,严浩翔也不再耽搁,
用眼神把蔫唧唧的宋亚轩最后威胁一遍才离开病房。
但宋亚轩要是真那么简单就能消停了,他还能叫宋亚轩吗?
于是贺峻霖眼睁睁看着在严浩翔离开房间的瞬间,
刚还跟个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的人飞速从椅子上蹦起来,
对着严浩翔早已消失的背影在空中狠狠打了一套拳。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再用力他也看不见。”
贺峻霖努力伸爪,试图阻挡好友的发疯行为。
“废话,要是他看见了,我还能安然无恙站这儿吗?”
宋亚轩斜楞贺峻霖两眼:
“我又不是傻子,上赶着讨打。”
贺峻霖实在懒得搭理这个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
神态自然地转移开话题:
“对了,既然你和严浩翔是发小,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他。”
贺峻霖和宋亚轩虽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
但从初二认识到现在进入大学,
他俩少说也在一块儿鬼混六年了,
但这六年里,他可从来没见过严浩翔这个人。
“啧,说来也巧,他正好是初二那年出国留学的,
之后也就过年或者暑假的时候偶尔回来那么一两次,
要是他没走的话,说不定你俩早认识了。”
宋亚轩没注意贺峻霖奇怪的神情,他摸了摸下巴,
仍自顾自说道:
“说也奇怪,明明这小子小时候还跟个雪丽糍一样,
对谁都笑眯眯甜滋滋的,
怎么从国外回来后,变成这么个臭脾气了,
看来外面的水土是真不养人啊。”
听了宋亚轩的话,贺峻霖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起来,
雪丽糍?这个形容真的是能用在严浩翔身上的吗?
虽然现在的严浩翔确实很白,
但一米八三的身高和流畅的面部轮廓实在让贺峻霖没法将他和这个词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贺峻霖竟莫名有些失落,如果他也能认识之前的严浩翔就好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
一双温热的大手悄然触上额头,贺峻霖一惊,下意识抬头,
正好撞进那双写满担忧的黑眸,
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呢?贺峻霖有些恍惚地想,
他之前一直以为小说中描写的看电线杆都深情的眼神是夸张化的表述,
直到今天,直到那双眼中满是自己的瞬间,
贺峻霖才明白,为什么诗人都喜欢描写爱人的眼睛。
“嗯?怎么不说话?”
严浩翔有些担忧,他起身让开位置,看向一旁的医生:
“李医生,要不先量个体温,看是不是又发烧了?”
这种呆呆愣愣的样子,严浩翔只在昨晚烧得迷糊的贺峻霖脸上见过,
怕自己手背的温度不准确,他看向医生,随时准备掏出备在一旁的体温计。
视线重新变得明亮,贺峻霖这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看严浩翔看入神了,贺峻霖的脸瞬间爆红:
“没,咳咳咳——没事,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
李医生没说话,掀开贺峻霖的裤腿仔细观察了被处理好的伤口,
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才直起身看向面色担忧的严浩翔:
“没有太大问题,回去注意及时给伤口换药,伤口注意不要碰水就可以。”
亲耳听到医生的话,严浩翔才松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脸上红意还未散去的贺峻霖,略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担忧:
“你在这里歇着,我去给你拿药,一会儿回来再收拾东西。”
直到严浩翔和医生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贺峻霖才把自己扔在床上,
面无表情拉高被子,试图让自己短暂逃离这个世界。
“你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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