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5）

「来收点利息。」

王一博的声音低沉，裹挟着刚沐浴后的湿润水汽和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无形的网，将肖战困在玄关墙壁与他体温烘出的狭小空间里。

肖战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失速狂跳，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他怀疑对方也能听见。血液轰然涌上，脸颊、耳廓、甚至脖颈都迅速烧烫起来，与背后冰凉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激得他细微地颤栗。

“什么……利息……”他声音发紧，眼神慌乱地飘向一旁，不敢承接那双近在咫尺的、墨色深潭般仿佛能将他吸噬的眼眸。大脑因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侵袭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羞窘和一丝被猎食般的悸动。

王一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逼近了半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错。他抬起一只手臂，撑在肖战耳侧的墙上，彻底断了他的退路，目光却像实质般，细细描摹着肖战因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和那泛着健康粉色的、线条优美的脖颈。

他的视线太过专注，太过具有侵略性，肖战只觉得被他目光扫过的皮肤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泛起细密的疙瘩。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这个细微的动作却仿佛取悦了对方，他看到王一博的眸色瞬间又沉暗了几分。

“你说呢？”王一博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磨砂般的质感，搔刮着肖战的耳膜。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并未直接触碰，却悬停在肖战微微起伏的胸膛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居家服布料，那灼热的体温几乎要透衣而过。

“白天……”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带着钩子，“肖老师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他的指尖终于落下，却只是极轻地、用指背拂过肖战衬衫最上方那颗未扣的纽扣，仿佛只是无意间的触碰。但带来的战栗却让肖战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却只能更紧地贴上冰冷的墙壁。

“跟别人组队，默契也很好？”王一博继续说着，指背顺着纽扣的缝隙，极缓慢地向下滑了一寸，停留在第二颗纽扣的位置。那若有似无的触碰，比直接的抚摸更让人心痒难耐。

肖战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呼吸彻底乱了节奏。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推开那作乱的手，手腕却被王一博轻而易举地捉住，轻轻按回了墙上。他的力道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我……”肖战试图开口，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糯软和求饶意味，“那是在工作……”

“工作？”王一博挑眉，指尖终于离开了纽扣，却转而向上，轻轻捏住了肖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直视自己。他的指腹带着刚沐浴后的微湿和热度，摩挲着肖战下颌细腻的皮肤。“工作需要笑得那么好看？需要靠得那么近？”

他的质问带着明显的醋意和一种幼稚的霸道，眼神却紧紧锁着肖战，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肖战被他看得无所遁形，脸颊红得几乎要冒热气，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下巴被捏住的感觉并不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掌控感，让他浑身发软。

“你……你讲不讲道理……”他艰难地反驳，眼神湿润，像蒙了一层水光的黑曜石，闪烁着慌乱和无措，却偏偏又勾人心魄。

王一博盯着他这副样子，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拇指忍不住抚上他那因为紧张而被自己咬得泛红的唇瓣。

柔软的，温热的，带着惊人的诱惑力。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深无比，里面翻滚着压抑已久的、危险的浪潮。所有的言语和试探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

肖战看着那张俊美却带着侵略性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看着他深邃眼眸中自己清晰的倒影，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即将触碰到自己，大脑彻底死机，只剩下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

预想中的亲吻却没有立刻落下。

王一博在距离他的唇只剩毫厘之处停住了。两人灼热的呼吸彻底交融，不分彼此，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一种一触即发的、极度暧昧的张力。

肖战能感受到他喷在自己唇上的热气，能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此刻却混合着一种陌生的、极具攻击性的男性荷尔蒙，让他头晕目眩，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他等待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既害怕又期待，一种混合着罪恶感和巨大诱惑力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主动迎上去的瞬间，王一博却极轻地、如同叹息般地，用自己的唇瓣蹭了一下他的。

只是一个极其短暂、极其轻柔的触碰，像羽毛拂过，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吻。

却比任何激烈的亲吻都更让肖战战栗！

那股细微的电流从相触的唇瓣瞬间窜遍全身，让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呜咽。抓住他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王一博似乎也被这轻微的触碰刺激到，呼吸骤然加重。他闭了闭眼，像是用尽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继续深入。额头顶着肖战的额头，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

“利息……”王一博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欲望和一丝艰难的克制，“……先收这些。”

他松开了捏着肖战下巴的手，转而用指腹，极其温柔地、甚至带着点怜惜地，擦过他那刚刚被自己轻薄过的唇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肖战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情动后的迷离和一丝茫然，仿佛不明白为什么停下了。

王一博看着他那副全然不设防、任人采撷的模样，下腹一紧，差点又失控。他猛地直起身，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强行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危险的距离，胸口微微起伏着，努力平复着躁动的呼吸和血液。

“剩下的……”他的目光贪婪地在肖战泛着诱人红晕的脸颊和那微微肿起的唇上停留了几秒，声音依旧低哑，却努力维持着一丝清醒，“……下次再说。”

突然撤离的温暖和距离让肖战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和冷意。他从那种意乱情迷的状态中稍稍回过神来，巨大的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他……他刚才竟然……竟然在期待……

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王一博，耳朵红得滴血，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一博看着他这副羞愤欲绝的模样，心底软成一片，又带着点得逞后的愉悦。他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否则今晚的聚餐恐怕真要泡汤。

“晚上还有活动，”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尽管嗓音依旧低沉性感，“你……准备一下。”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迅速转身，拧开门把手，快步离开了房间。再待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保持这该死的理智。

门“咔哒”一声轻轻关上。

肖战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他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膝盖里，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在喧嚣着，诉说着刚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亲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王一博身上那强烈的雪松气息，唇瓣上那羽毛般的触感和被他指腹摩挲过的感觉依旧清晰得可怕。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依旧发麻的嘴唇，那上面仿佛还烙印着对方灼热的呼吸和那一触即分的、克制又撩人的触碰。

“利息……”他无意识地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脸颊愈发滚烫。

这个人……总是这样，霸道又幼稚，用最让人心跳加速的方式，宣告着他的存在和占有欲。

可是……为什么他心底深处，除了羞窘和慌乱，竟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王一博发来的消息。

「冰袋和遮瑕让助理送过去了。」 「记得敷一下。」

看着这条看似平常却充满关怀的消息，肖战埋藏在膝盖里的嘴角，忍不住悄悄地、一点点地向上扬起。

虽然过程惊险刺激，差点失控。

但这份独属于他们的、带着刺痛的甜蜜，似乎……并不赖。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利息吗？

好像……还挺划算的。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