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周一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楚宴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英语书的页角。

还有五分钟早读才开始，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学生。

她抬眼望向窗外，目光不自觉飘向对面理科教学楼的方向。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雨薇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哦——又在看你的林秋里啊？”

楚宴猛地收回视线，耳根发热，“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周雨薇笑嘻嘻地凑近，“明眼人都知道你暗恋林秋里。”

“哪有！”林晚星急得去捂她的嘴，声音却弱了下去，“你别乱说...”

“怕什么呀，”周雨薇压低声音，“喜欢林秋里的女生能从这儿排到校门口，多你一个不多。”

楚宴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心里却泛起细密的酸涩。

是啊，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她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早读铃声响起，教室里响起朗朗读书声，楚宴却心不在焉，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着。那把蓝色的伞还安静地躺在她的书包侧袋。

她打算今天找机会还给他，顺便...顺便说声谢谢。

该怎么开口呢？是直接去他们班门口等他，还是托人转交？

一整节课，她都在心里排练着可能发生的对话，连老师点名提问都没听见。

课间操时间，全校学生聚集在操场上。楚宴站在班级队伍的中后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高二理科班的位置。

她很快找到了他。

林秋里站在他们班的最后一排，因为身高突出，在人群中很显眼。

他穿着统一的校服，却比别人都要挺拔几分。做操时动作随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依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课间操结束后，人群熙熙攘攘地往教学楼走。楚宴鼓起勇气，加快脚步，想趁这个机会追上林秋里。

还差几步距离时，她看见一个女生笑着跑到林秋里面前，是沈薇薇。

二人有说有笑，一起上了楼。

楚宴看着他们并肩走远的背影，握着伞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怎么不去啊？”周雨薇从后面跟上来，看看她手里的伞，又看看远去的两人，了然地点点头。

“得，又让沈薇薇抢先了。”

楚宴没说话，只是把伞又塞回了书包。

“要我说，你喜欢别人就得主动点，”周雨薇挽住她的胳膊，“你看沈薇薇，天天往人跟前凑，送水送吃的，听说上周还去看了他们篮球赛。”

“我和她不一样。”楚宴轻声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喜欢就去追啊！”楚宴摇摇头。

她做不到像沈薇薇那样明媚大胆，能够坦然地在众人注视下走向他。

她的喜欢是寂静的，像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雨，淅淅沥沥下在心里。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和高二几个理科班同一时段。

热身跑时，楚宴远远看见林秋里在篮球场上打球。

自由活动时间，女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操场边聊天。

楚宴借口去洗手间，悄悄绕到篮球场附近，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她从书包里拿出物理练习册，假装在看题，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场上那个身影。

林秋里打得很好，几乎是全场焦点。

每次进球，场边都会响起女生们的欢呼。

他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关注，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在队友拍他肩膀时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