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功能障碍？

　　随着流程的推进，肖战心中的焦虑越来越浓。

　　今天老爷子的追悼会上，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套黑色暗纹西装——除了这一件，再没有别的衣服能穿出来见人。

　　肖战没想到，王一博居然真的同意他来参加追悼会，甚至把他安排到了前排，差不多与王一博并列的位置。

　　身后不断有人投来疑惑的视线，似乎不明白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冲喜男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一博站在肖战稍前一些的位置。肖战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敢时不时偷偷瞥一眼他的背影。

　　肩宽腿长，哪怕穿着西装，也能隐约感受到衣服底下蕴藏的爆发力，从露出的手腕就可见一斑。

　　不夸张地说，肖战觉得王一博一拳能打三个自己。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不由得有些牙酸。

　　难道是因为天生过好日子，王一博才能长出这样的身材？这根本是肖战梦寐以求的样子，他以前就想变成这样。

　　不知不觉间，肖战盯着王一博的背影出了神。

　　这几年变化太大，肖战忙于生活、照顾妹妹，很少陷入内耗，通常是想做什么就努力去做。

　　比如，他想接触王一博，就想出了参加老爷子追悼会这个拙劣的借口。

　　王一博这么精明，不可能看不穿。那么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总该先把自己叫过去见一面吧？

　　那个时候，就给了肖战讨好的机会。

　　谁知，王一博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追悼会进行到告别仪式，接下来是最后一步——火化确认。

　　到了这个环节，灵堂不再像之前那样安静，略微嘈杂起来。不论是王家的亲属还是合作伙伴，所有参加追悼会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正在前方签字的王一博。

　　肖战也是其中之一。

　　哪怕他不太懂豪门这些事，也明白：签字完成后，王一博就将正式成为王家新任掌权人，也是能决定他生死与未来的人……他必须讨好的对象。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接近王一博？

　　肖战才十八岁，直接从校园被送进这华丽的牢笼，根本没来得及接触社会，也不擅长控制情绪。

　　因此，当王一博转身时，一眼就察觉到了肖战不安且焦虑的情绪。

　　他略一抬眼，将肖战那张小脸、那咬得红润甚至泛出血色的嘴唇尽收眼底——唇珠饱满，看上去就非常……

　　他收回视线，再次淡淡地投向合上的黑色棺木。

　　对于王老爷子，王一博没什么感情。有人评价他天生冷血，如今看来，或许真是这样。

　　“……”

　　时间又过去一会儿，月亮攀上星空。来参加追悼会的外人已经陆续离开，场内剩下的多多少少都与王家有些关系。

　　已是晚饭时分，他们纷纷走向宴客厅。

　　主宅的宴客厅自建成以来，估计也是第一次接待这么多人。哪怕层高足够，乍一看仍有些憋闷。

　　至少肖战是这么觉得的。他心口发闷，很不舒服。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该不该过去？要以什么身份过去？他到底算什么呢？

　　肖战还没有自大到真以为自己和王老爷子能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不是要讨好王一博吗？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寒凉的气息。

　　肖战轻轻打了个颤，扭头一看，惊讶地张开了嘴。

　　王一博正低着头，不紧不慢地整理袖口。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畏惧于他的气势，不敢靠近。

　　王一博居然还没进去？

　　这个念头只在肖战脑海中一闪而过。眼看王一博就要越过他往前走，不知哪来的勇气促使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王一博刚整理好的袖口又被扯乱了。

　　“王、王先生！”肖战声音低低的，眼神也垂得低低的，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温顺纯洁的小白兔。

　　王一博比他高不少，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衣领后露出一小截雪腻的脖颈。

　　并且，王一博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肖战：这可不是什么小白兔。从主动要求参加老爷子葬礼就能看出，心思多着呢。

　　就是不知道现在胆大包天地拉住他，又想说什么。

　　“嗯。”

　　毫无起伏，毫无波澜。

　　肖战心里着急：王一博这声应答根本听不出情绪，那他该怎么判断对方心情好不好？

　　没等他想明白，王一博又开口了。这次语气终于有了些变化，却更像是在嫌弃肖战不说话：

　　“有事？”

　　“有！”

　　来不及细想，肖战直接道：“我……我是不是也该进去一起吃饭？”

　　这时他才敢抬头，却刚好对上王一博饶有兴味的眼神，忙不迭躲开。

　　“你想一起进去吃饭？”

　　“对！”肖战声音虽小，却很坚定。

　　“那你想坐哪？和谁一桌？”

　　和谁一桌？

　　肖战低下的小脑袋又忍不住抬起的冲动，脑海中飞速运转。

　　里面的人他都不认识，甚至很多对他抱有莫名的恶意。

　　到现在，王家人里唯一没对他表示厌恶的，居然只有眼前的王一博。

　　而他的目标不就是讨好王一博吗？如果跟王一博同桌吃饭，肯定能更了解对方，更好的进行讨好！

　　“叮——”

　　一盏虚幻的灯泡仿佛在他脑中亮起。

　　王一博感觉到抓住自己袖口的手晃了晃，闪着星辉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看过来，“想和王先生一起。”

　　和他一起？

　　王一博敛眸，饶有兴致地看向肖战，眼神愈发深沉。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那目光让肖战汗毛直立，有种自己即将被吞吃入腹的感觉。

　　“可以，走吧。”

　　说完这句话，王一博转过身，径直走向宴客厅。

　　身后，在王一博看不见的地方，肖战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哇！王一博居然同意自己和他一桌了！

　　只是……肖战皱起眉，刚才王一博的眼神让他不太舒服，心中无端涌起一些惴惴不安。

　　到现在，肖战都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歧义。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王一博走进那扇大门，门在身后徐徐关上，一丝缝隙都没露。

　　—

　　或许是因为追悼会的缘故，宴客厅里的人都沉默地用餐，没有人不识好歹地高声喧哗。

　　但这种沉默在肖战进来之后被打破了。

　　尤其是在肖战与王一博在同一桌坐下时，那些目光几乎要刺穿肖战的后背。

　　肖战的身体逐渐僵硬，小脸也不自觉地板了起来。王一博看在眼里，觉得此时的肖战像只努力竖起刺的小刺猬。

　　不得不说，王一博再一次肯定了王老爷子的眼光——肖战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十分美丽的花瓶。

　　脆弱易碎，本该被放在玻璃柜中欣赏，或被主人精心擦拭，而不该置于人潮涌动的大街上。

　　老宅里有这么个花瓶，似乎也不错。

　　不知不觉间，王一博的某些想法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目光冷淡地环视一圈，那些原本对肖战投去恶意视线的人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肖战没发现是王一博的作为，兀自松了口气。

　　精致的菜肴摆在面前，他却食不知味。这顿晚饭也即将进入尾声。

　　说是来寻找讨好王一博的机会，可到现在肖战还没想出办法。

　　说到底，王一博什么也不缺，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一路顺遂，哪还轮得到他来讨好？

　　肖战沮丧地想。

　　之前肖大伯指着他骂他不识好歹，说但凡王老爷子年轻二十岁，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爬床当床伴。

　　从指缝里漏点沙子，都够一般人吃很久了。

　　等等。

　　肖战的脑袋又开始转动。

　　说到这个，王一博这个名字他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肖大伯也提到过，好像是说王一博身边从没出现过任何关系暧昧的人，怀疑他身体有问题之类的……

　　这个“有问题”，难不成是性功能障碍？俗称，阳痿。

　　那……肖战的小脑瓜转得更快了：如果王一博阳痿，肯定碰不了人。

　　经过被威胁、被送去给王老爷子冲喜这一遭，肖战也明白了不少事情。

　　王老爷子之前也用色眯眯的眼神看过他，弄得肖战非常恶心，幸亏老爷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肖战被扔到小洋楼也有这个因素在，眼不见心不烦。

　　那么，给王一博当情人、床伴，是不是比单纯讨好他要简单呢？

　　毕竟王一博身边应该不缺讨好他的人，而当情人、床伴，只需要上床就够了。

　　但王一博没法跟人上床啊！那……肖战眼睛亮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只需要在王一博面前摆出情人的样子就好了？

　　时间紧迫，周围已经有人吃完饭走过来跟王一博攀谈了，容不得肖战多想。

　　肖行动力极强，脑海中浮现出以前查资料时瞥见的那些三俗小说桥段。

　　也没其他参考，要不……先按这个试试？

　　正在说话的王一博，突然感觉到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腿。

　　一下，又一下。

　　力道很轻，像羽毛挠痒痒，越挠越痒，如同小勾子般撩人。

　　想都不用想，王一博的目光直直投向肖战。对方低着头，双臂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显得紧张兮兮。

　　桌子底下的动作还在继续。

　　王一博轻嗤一声：这算什么？拙劣的勾引？要知道，距离老爷子的追悼会可还没完全过去。

　　他这个“小妈”，真是半点不避讳，却也让人心中泛起波动。

　　王一博面上表情不变，甚至愈发冷淡沉凝。

　　桌子底下，原本静止的腿却突然变换姿势，将肖战蹭他的那只脚腕夹在中间，让他动弹不得。

　　肖战被这变化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黑润的目光看过来时，撒入玻璃吊灯的碎光，格外清纯。

　　四目相对，这下肖战终于看清了王一博眼中的东西——那是一种蕴藏着探究的、志在必得的侵略性。

　　侵略性？

　　肖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是对他吗？

　　禁锢着脚腕的腿不知何时已经收回，肖战却像被无形的东西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王一博这种位置的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