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六年秋,按例要在京郊的木兰围场举行秋狩。消息传到各州府时,青州的劝学馆刚结束秋收后的课业,苏明特意给京城递了奏报,说柳家捐出的新学田收成不错,足够支撑来年的书本开销——字里行间的欣喜,隔着千里都能感受到。
出发去围场那日,天刚亮,肖战就牵着两匹骏马在宫门外等。王一博换上骑射装,玄色劲衣衬得身姿挺拔,接过缰绳时笑着调侃:“今年你可别再像去年那样,把朕的猎物都截胡了。”
“陛下技不如人,可不能赖臣。”肖战翻身上马,眼底藏着笑意,“不过今年臣可以让着陛下,只要陛下待会儿别又追着兔子跑,把正事忘了。”
两人相视而笑,策马往围场去。风从耳边掠过,带着秋草的清香,远处的山峦层林尽染,像铺了层锦绣。王一博忽然想起刚登基那年的秋狩,那时朝堂还不稳,士族暗潮汹涌,他和肖战在围场里商讨对策,连射猎都带着几分紧绷——如今再看,山河安稳,人心所向,连风都比当年更自在。
抵达围场时,各部将领已在营中等候。简短的开营仪式后,秋狩正式开始。肖战带着亲兵往东侧的密林去,王一博则带着几个侍卫,慢悠悠地在草原上晃。没走多久,就见前方草丛里窜出一只鹿,毛色油亮,鹿角分叉整齐。
“陛下,好机会!”侍卫兴奋地提醒。
王一博拉满弓,箭尖对准鹿的方向,却在即将松手时顿住——那鹿忽然转过身,身后竟跟着一只小鹿,正怯生生地躲在母鹿身后。他眼底一软,缓缓放下弓箭:“罢了,放它们走吧。”
侍卫有些意外,却还是应声退到一旁。母鹿似乎察觉到危险解除,带着小鹿慢慢走进草丛,消失在秋草深处。王一博望着它们的背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见是肖战,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
“陛下怎么不射?”肖战翻身下马,将野兔递给侍卫,“这鹿可是难得的好猎物。”
“见它带着幼崽,不忍心。”王一博笑着拍了拍马鞍,“秋狩本是为了操练兵马,不是为了赶尽杀绝。若是为了猎物,伤了性命,倒失了本意。”
肖战愣了愣,随即笑了:“陛下说得是。臣刚才在密林里,也见着一窝幼狐,特意绕开了。”
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远处传来亲兵们的欢呼,想来是有了不错的收获。秋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落在他们的膝头。肖战忽然开口:“还记得刚认识陛下时,臣总觉得陛下冷漠,后来才知道,陛下的温柔都藏在心里——对百姓,对将士,甚至对这些小动物,都带着怜悯。”
“你不也一样?”王一博转头看他,眼底满是柔和,“在北境时,你宁愿自己冻着,也要把披风让给受伤的士兵;在江南修渠,你亲自下田,帮百姓插秧——你的温柔,比朕更直白,也更让人心安。”
两人相视一笑,过往的点滴在脑海里流转:猎场的初遇,黑松林的生死与共,江南的婚典,云州的麦田……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昨日刚发生,清晰得仿佛能触到当时的温度。
夕阳西下时,秋狩结束。各部将领带着猎物来报,收获颇丰,却没人提及那只带崽的母鹿——想来是侍卫们传了话,没人愿意扰了陛下的心意。篝火晚会上,烤肉的香气弥漫在营中,将士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气氛热闹得像过年。
王一博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站起身,端着酒碗:“今日秋狩,不仅是操练兵马,更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守着这江山,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财富,而是为了让百姓能像今日这样,安稳快乐,让这山河能永远这样,生机盎然!”
“陛下万岁!”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得草原都在回响。
肖战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眼前的人,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是与他并肩守护江山的知己,是能与他共享烟火的爱人。
晚会结束后,两人沿着篝火旁的小路往营帐走。月光洒在草原上,像铺了层银,远处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格外宁静。王一博忽然停下脚步,握住肖战的手:“肖战,明年春天,我们再去江南吧。看看桃花坞的桃花,看看漕运的船只,再去劝学馆,听听孩子们读书的声音。”
“好。”肖战点头,眼里满是期待,“臣还想带陛下去尝尝江南的新茶,今年的雨前龙井,定比去年的更香醇。”
两人并肩往前走,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他们知道,往后的岁月里,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秋狩,无数次江南之行,无数个相守的日夜。只要彼此在身边,只要初心不改,这江山就会永远安稳,这人间就会永远安乐。
这便是他们此生的约定——以江山为证,以岁月为盟,并肩而立,直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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