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六年的冬雪,比往年更绵密些。一场雪后,京城内外银装素裹,连街旁的槐树都裹着白绒,只露出几枝干枯的枝丫,在寒风里晃。
王一博坐在养心殿,翻着户部送来的冬赈奏报,眉头渐渐蹙起——京郊顺义县有几户寒门学子,因家中贫寒,冬日无炭火取暖,连课业都快耽搁了。他放下奏报,抬头看向窗外:“肖战,今日无事,陪朕去顺义县走一趟吧。”
肖战刚从兵部回来,听闻这话,立刻点头:“臣这就去备车。”他知道,陛下是记挂着寒门学子,想亲自去看看他们的处境——就像当年在江南,冒雨去看修渠的百姓一样,从未因身在高位,就忘了民间疾苦。
马车驶出皇宫,在积雪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车窗外,百姓们忙着扫雪,店铺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醒目。王一博撩开车帘,看着街上的景象,轻声道:“今年冬赈的粮食和炭火,都按时送到百姓手里了吗?”
“臣已让户部核查过,各县都已送达。”肖战递给他一个暖手炉,“不过顺义县那几户学子,家里只有老弱,炭火用得快,怕是不够撑到开春。”
马车行至顺义县时,天已近午。两人下车步行,雪没过脚踝,走一步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引路的县丞指着前方一处低矮的院落:“陛下,那就是张秀才家。张秀才去年中了举人,却因要照顾生病的母亲,没去京城任职,在家乡教孩子们读书。”
推开院门,只见院中堆着几捆枯柴,屋檐下挂着的腊肉瘦得只剩骨头。正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读书声。王一博轻轻推开门,只见昏暗的屋内,张秀才正坐在炕边,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微光,给几个孩子讲书。炕桌上放着一碗冷掉的粥,旁边的炭盆里,只有几块零星的炭火,连暖意都快散了。
“张秀才。”王一博轻声开口。
张秀才抬头,见是陛下,连忙起身行礼,慌得连书都掉在了地上:“陛……陛下!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
“免礼。”王一博扶起他,目光扫过屋内的景象,心里一阵发酸,“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烧些炭火?孩子们冻着了,怎么好好读书?”
张秀才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家里的炭火快用完了,想着省些,能撑到开春就好。孩子们都是附近的寒门子弟,家里也不宽裕,臣……”
“是朕考虑不周。”王一博打断他,转头对身后的侍卫道,“把车上的炭火和粮食都搬进来,再让御厨准备些热食,给孩子们暖暖身子。”
侍卫们连忙应声,很快,炭火被搬进屋内,点燃后,屋子瞬间暖和起来。热食端上桌时,孩子们的眼睛亮了起来,却懂事地等着张秀才发话。张秀才红着眼眶,对孩子们道:“快谢谢陛下,是陛下给咱们送来了炭火和吃食。”
“谢谢陛下!”孩子们齐声喊道,声音清脆,像冬日里的暖阳。
王一博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见他冻得发红的小手渐渐暖和起来,嘴角露出笑意:“以后要是缺炭火、缺书本,就跟县丞说,朝廷会帮你们解决。你们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对百姓有用的人。”
离开张秀才家后,两人又去了另外几户寒门学子家。每到一户,王一博都仔细询问他们的难处,叮嘱县丞务必妥善解决。直到傍晚,才踏上回京城的路。
马车里,暖炉的温度驱散了寒气。肖战看着王一博眼底的疲惫,递给他一杯热茶:“陛下今日跑了一天,辛苦了。”
“不辛苦。”王一博喝了口茶,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看到孩子们能在暖屋里读书,心里比什么都踏实。朕想着,明年在各州府设立‘寒士补贴’,给家境贫寒的学子发放炭火和书本钱,让他们不用再为生计发愁,能安心读书。”
“陛下此举,真是雪中送炭。”肖战点头,眼里满是敬佩,“寒门学子求学不易,有了朝廷的补贴,定能有更多人安心向学,将来为大齐效力。”
马车驶进皇宫时,天已经黑了。御书房的灯早已点亮,案上还放着肖战让人准备的点心。王一博坐在案前,想起白日里孩子们的笑脸,拿起朱笔,开始草拟“寒士补贴”的旨意——笔尖划过纸页,留下的不仅是文字,更是对百姓的牵挂,对江山的期许。
肖战站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一阵温热。窗外的雪还在下,却仿佛被御书房的暖意融化了。他知道,眼前的人,始终记得“为百姓谋安乐”的初心,而自己,能陪在他身边,一起守护这份初心,便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这大齐的冬雪,虽寒,却因这份牵挂而温暖;这人间的岁月,虽长,却因这份相守而安稳。往后的岁岁年年,他们会继续并肩前行,为百姓遮风挡雨,为江山播撒希望,直到白头,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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