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肖战似有若无的应着。
就在王一博以为肖战还要再睡会儿,重新给他拢了拢被子,才要起身退下的时候,肖战眼皮都没睁开的又轻喃一句:“既是不守规矩的东西,想必教他规矩的人也不适合留在肖家了。”
王一博没有言语,却在起身站直后,领命般地颔首。
离开了肖战的卧房,王一博唤来了六个保镖。这六个人,是王一博从今日当值的保镖里随机抽调的。
关于肖战的事,王一博向来如此,哪怕这里是铁桶一样的别馆。他害怕同一小队里的队员,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与其天天防人,不如不按套路出牌,这样他不在的时候,也可以让他们相互制约,最大程度上保证肖战的人身安全。
“少爷还要睡一会儿,你就在这里候着。少爷不醒来寻人,你们谁也不许打扰少爷休息。吩咐厨房,晚餐那些凉了不好吃的菜品,让他们看着处理掉吧,待会儿等少爷醒来之后,再给少爷重做。若少爷醒了问起,就说我去夫人那里汇报了。”
王一博事无巨细的交待完管家,确认好守在肖战卧房门口的人员信息后,连身上还湿着的衬衫都没换,拿过下人递来的西装外套,就直接穿在了湿哒哒的衬衫外面。
重新扣好的领口,重新系紧的领带,就连外面的黑色西装,都板正的扣好了扣子。王一博没有半分的拖沓,步伐坚定有力的出了别馆,走过长长的花园步道,很快便进了主屋的大门。
回来只是换身旗袍就离开的肖玉宁,这会儿正被几个老师傅围着,整理着身上的旗袍,也给她打理着最适合今日这身旗袍的妆造。
“夫人。”王一博站在距离肖玉宁五米开外的地方礼貌颔首。他这位在别馆一人之下的保镖队长,进到主屋,却等同于最下等的下人。就像是没了铭牌和主人的猎犬,再是如何厉害,在肖玉宁的眼中,也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流浪狗。
“听说你刚打发了一个下人?”肖玉宁坐在化妆镜前,闭眼休息,声音一如往常的阴冷,也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是的,夫人。才来半年的家伙,做事毛躁,在他冲撞少爷之前,我就擅做主张把他打发了。”
肖玉宁没有吭声,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直到为她梳头的老师傅停下手上的动作,候去一旁,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对着面前下人举着的那面镜子,来回看了看自己新做好的头发。
“嗯,这次的头发梳得不错。”肖玉宁说完,一旁候着的师傅头都没抬地躬身。等他退下后,自然会有人给他包个大红包。
头也没回地摆了下手,除了站在她面前举着镜子的小丫头外,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了。
为何独独留下面前的小丫头,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小丫头是个聋哑人,老实又内向,是肖玉宁随手捡回来的弃婴。正是因为小丫头天生残疾,是治不好的,肖玉宁才放心的将她留在身边,就当是个任她宣泄秘密的树洞。
毕竟再强势的人,都有压力大的时候,尤其是肖玉宁这样,藏了一身秘密的女人,她比旁人更需要一个没有情绪和危险的发泄口。
等所有人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三个人的时候,肖玉宁才照着镜子,再次开了口:“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听到肖玉宁的话,王一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惊讶,脸上更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对着肖玉宁躬身,“回夫人,知道。”
“在战儿分化成Omega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沉不住气。”
虽然王一博已经做好了被肖玉宁惩罚的准备,可这次毕竟事关于肖战,他心里没底,也一直悬着一颗心。但只要让他还能留在肖战身边,哪怕降职成为肖家最下等的下人,王一博也毫无怨言。
“对不起,夫人。是我没能及时劝阻少爷,我甘愿受罚。”
肖玉宁没搭王一博的话,只是冷冷问了一句:“有察觉战儿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王一博知道肖玉宁问的什么,只有他能感受到肖战信息素的这件事,还有待他进一步确认。既然连研究院的教授都说肖战大概率不会有信息素了,王一博自然不会贸然的将这件事告诉肖玉宁。
“回夫人,少爷除了有一点轻微的起热外,其他地方无异常。”
“他是Omega的事,不会暴露吧?”肖玉宁的眼神,突然从小丫头手里的镜子中,看去了始终躬身候在远处的王一博身上。
“回夫人,目前来看,没人会怀疑少爷的性征。”
又是一阵沉默,但肖玉宁的眼神,却并未从王一博的身上移开。
并不好奇肖玉宁此刻的神色,已经在肖家伺候了19年的王一博,比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下人,都清楚肖家的规矩。所以即便肖玉宁走到了他的面前,停在了与他一步之遥的位置上,王一博也始终保持着那副难受的躬身姿势,毕恭毕敬地立在那里。
肖玉宁并不温暖的手,留着水葱般的指甲,触在王一博颈侧的肌肤上时,就好像有人拿着冬日里屋檐下的冰溜子贴到他的脖颈上一样,让王一博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肖玉宁的指甲,嵌进王一博颈侧的皮肉里,在一处明晃晃的吻痕上,留下一道月牙般的压痕。
眼神阴恻恻地斜去王一博的脸上,肖玉宁在试探王一博的反应。
直到没从王一博的脸上看到任何与平日有异的神色,肖玉宁才将那只还勾在王一博领口上的手拿开。
“李教授今日还特意交待过,说战儿的身体特殊,若真有了潮热的症状,恐怕一般的抑制剂对他无效。他如今身体成了这般,我不想再让他尝试新的药品了……”
说话间,肖玉宁已经转身离开了王一博的身前。但是还没走到镜子前面,她又突然转身,眼神凌厉地看向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王一博,阴声敲打着:“既然你这个‘身边人’能充当抑制剂的角色,那就好好做你的分内事。管理好你的下半身,也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念想。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是为什么才留在肖家的。”
听完肖玉宁的话,王一博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没有半分的犹豫,立马将身体躬得更深,没有丝毫情绪的沉声应着:“是,夫人。”
于肖玉宁而言,王一博是个拔了利爪,敲掉牙齿的狼王。即便他生出反抗之心,最多不过横冲直撞,伤不到她分毫。所以她从来不把王一博放在眼里,只是因为肖战喜欢,她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了,战儿小憩也快醒了。你就别再耽搁时间,早点去惩戒室领了罚,早些回去伺候吧。”说完,肖玉宁一招手,小丫头忙放下手中的镜子,将一旁架子上展开的那条纯手工刺绣的披肩给捧了过来,伺候肖玉宁披上。
直到肖玉宁一步一扭的从房间里离开,王一博才从屋里退身出来,去了隔壁不远的书房。
惩戒室就在主屋的书房里,隐于肖玉宁的画像后面。这间屋子并不是肖玉宁住下后改造的,而是从建造这栋主屋时,就已经存在了的。每一位能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主人,都知道这间屋子,也知道这间屋子的作用。
不大的房间,巧妙的隐于两个房间的夹层里。屋里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没有窗户,透不进一丝的天光,不由得让人觉得很压抑。而且这间屋子的四周和房顶,都做了专业的隔音,即便在这里受刑的人发出令人惨绝人寰的惊叫,一墙之隔的书房里,也不会有任何人听到动静。
早已候着的人,是肖玉宁身边专门负责行刑的人,也是肖玉宁信任的人之一。这私刑并非只针对王一博一人,而是肖家的家规。
为何王一博一个肖家的下人,要承受肖家的家规,是因为肖玉宁从王一博很小的时候,就给王一博立下了规矩。肖战是万金之躯,受不得一点委屈,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肖战年幼不懂事,若不小心犯了错,便是身边人看管不利,应当代他受过。
所以从肖战很小的时候开始,若肖战犯了错,便是王一博来替他受罚。但王一博也对肖玉宁提出过一个要求,也是他唯一一次顶着被丢弃的风险,跟肖玉宁提要求。
那便是他代肖战受罚的事,不能让肖战知道。
而今天肖战的过错,就是不该屈尊降贵,委身在一个废人的身下,贪恋那一瞬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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