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滑,好软,好香……
穆择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一片温软。那触感细腻得让人心头发颤,他停顿片刻,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我靠!”等穆择看清自己摸到什么后,猛地坐起身大叫了一声,可下一秒,所有声音又断在了喉咙里。
……好疼。
嗓子又干又哑。
身下某处也传来一阵尴尬而清晰的剧痛,浑身像是被撕裂重组了一样。
他僵坐在床上,疼得把脑袋深深埋进了掌心,一动也不敢动。
旁边什么都没穿,看起来一股子书卷气的男人被他刚刚的动静扰醒,蹙着眉醒来,声音慵懒又低沉,“脚。”
穆择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脚跟正踩着一处又热又硬的地方。他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缩回脚,沙哑着嗓子低骂:“变态。”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像是在努力接受有个男人在自己旁边,而且还和对方睡了一晚。他大大方方解释:“晨勃是男人完全正常的生理现象。倒是你,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穆择脑子里闪过昨天两个人翻云覆雨的片段。他好好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让另一个男人给上了。
“你……”穆择下意识就想骂他是不是瞎,看不到自己身上这一大片狼藉的痕迹。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想到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个瞎子。
……
一大片乌云沉甸甸地压着,天边传来滚滚天雷的轰鸣声,一道闪电如利刃般瞬间划破夜空,豆大的雨滴狠狠砸落在地面上。
逼仄的出租房内,那昏黄的灯光从灯罩中挣扎着透出来。电脑发出的幽光前,一个少年嘴里不断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双眼死死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嘴中还不忘让队友看清楚自己的实力,“你这操作是在用脚打吗?建议把猫上放在键盘上试试,可能比你准。”
他涨红了脸,忍不住发出最为“真挚的夸赞”:“不是,大哥,你难道是人才?技能全放空,经济全送光,对面射手直接把你当野怪刷呢!”
“你这走位是提前给对面拜年?送得这么勤快,天气预报都没你准时!”他一边“怒夸”,一边用力拍打着桌子,泡面盒里剩下的汤也随之摇晃。
随着屏幕上角色的阵亡,他猛地往后一靠,瘫坐在椅子上灌了一大口水,满是愤怒地发出哀嚎:“举报键都快被我按出火花,官方不封你号我都替服务器委屈!”
队友不语,只是一味地送人头。
穆择饶舌,只是一味地暴躁夸。
专属手机铃声冷不丁地响起,那声音在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穆择听到铃声,瞬间像被电击了一般,急忙关掉游戏麦,一把抄起手机。
刹那间,刚刚还愤怒又无助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与紧张,“出什么事了?怎么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简短而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林野,情况有些紧急,来不及细说,现在需要你立马过去。”
穆择毫不犹豫地应道:“明白,我马上出发。”说罢,一边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了解情况,一边迅速起身开始收拾装备。
“你们第三执行组组长鳕鱼在执行任务中,遇到了突发状况。你的居住点离他任务点最近,而且你是整个第三执行组中等级最高的,基地来不及派别人过去,只能让你去……”
“能救则救,要是救不了也别让他受太多的折磨。”电话那边说话顿了顿,声音中多了一抹苦涩,“他最怕疼。”
“……明白。”
黑色的身影在雨夜闪过,如同一只身姿矫捷的黑豹,在地面激起层层水花。
穆择还是来晚了一步。
空旷偌大的废弃工厂里一滩血红格外刺眼,潮湿腐败的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鳕鱼躺在那里,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漏在外面的小腿皮肉翻卷,鲜血不停地滴进外圈已经干涸的血洼之中。
上身的刀伤透过破碎的衣衫隐约可见,深的地方还能模糊看见里面露出来的骨头,浅的地方也划开了皮肉,渗出来的血早已经把伤口和布料黏成了一团,又顺着衣摆往下滴。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着,似乎死前还在努力地抓着什么,可最终只攥住了一把带血的泥土,不远处赫然是一张因为摩擦而变得模糊不清的照片。
穆择知道那是他的妻女,也只知道他的妻女。
鳕鱼那张熟悉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在下属口头上占到便宜的得意,只有那双眼还在不甘心地瞪大着。
整张脸被血污遮去了一大半,穆择只觉得那满身的伤痕与鲜血,就像是无数根细针,扎得他眼眶发烫,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心口发闷。
他在废弃工厂附近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地方,把这个和他相处许久的组长就地掩埋。回来的路上他进了一家花店,不知道怎么就吸了迷药,迷迷糊糊跟人上了床……
要是他和男人上床他能接受。
他长久生活在纯男性的基地里,意外地探索到了自身性取向的新大陆也是正常。但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下面的。
怎么偏偏就被别人上了呢?
话堵在嗓子眼的时候,他的脑细胞活跃了一阵儿。那一阵儿时间,他想到了无数个可以让这个男人消失的办法。
他真想杀了这个人。
但是,作为一个在基地呆了五年的老人,基地的规则不允许他这么做。
男人坐起身目光无神地盯着他,穆择看着他的模样竟然觉得他能看得见,他有些发毛,把腰下的被子裹紧了一些。
“看什么看?”穆择突然炸毛。
男人可能以为只有自己没穿衣服,感觉到有些尴尬,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期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好几次旁边的人,直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来,他才开口问道:“我衣服呢?”
穆择看了一眼那只白皙的手,昨天折磨得他挺狠,那块被打的地方已经迅速泛红,他起别过头看到了一屋狼藉,有些咬牙切齿地回答:“不!知!道!”
他本来应该把这个人爆打一顿,然后找到自己的衣服落荒而逃的,但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黑色衣服上极其显眼可疑的白色斑驳是什么东西??
“那就麻烦你帮我去衣柜里取一套。”男人那张俊脸露出一抹微笑,莫名勾人。
穆择忍着身体的不适走下床,男人听到衣柜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布料窸窣作响,随即响起了穆择依旧沙哑的声音:“我记住你了,等我先把手里的事情完成,再来找你算账。”
他还要回去汇报任务的情况,一想到鳕鱼,就懒得再和他纠缠下去。
男人偏着头,眼底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让穆择又好笑又生气的话。
“我要投诉你。”
穆择抱着扔在门口的装备直接离开。这是把他当什么了,当鸭子吗?还投诉,就看他的本事能不能找到人了。
自己还没弄他呢,他还想着投诉自己。
搞笑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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