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熟的牛排（下）
肖战站在灶台边“滋啦滋啦”地翻炒着锅里的番茄牛肉酱，旁边的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煮着还有些硬的意面。这些肖战都听不到，他的世界是一片静谧的。王一博只好从他身后抱着他，像昨天他收拾食材时那样。肖战的身体僵住了，这样的动作他无处可躲，乱动一下他和王一博都可能会被烫到。“很疼？”王一博的声音像是带了蛊惑，温柔的想让人闭上眼睛，倒入他怀里。但肖战明白，他没戴助听器，王一博跟他说话只能贴在他右耳边。”没有，不是很疼。”肖战回过神，“好了，可以吃了。”王一博退开了一些，帮肖战拿了盘子，又把所有的菜端到了餐桌上，接着从酒柜里随便拿了一瓶红酒。这些酒他妈妈不喝，他也不怎么喝，都是给他爸爸准备的。一年到头来，老头子能来几次？肖战把两份意面端到餐桌上，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酒，他有些为难。他几乎没怎么喝过酒，酒量不好，还上头。王一博假装没看到肖战的眼神儿，只要肖战开口拒绝，他就不为难对方。“吃吧。味道不知道怎么样，我第一次做。”肖战腼腆的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手边的酒杯往桌子里面推了推。桌上的菜没什么好吃，也没什么不好吃。虾煮的刚刚好，蘸料就是最普通的海鲜酱油；沙拉里的蔬菜算不上特别新鲜，但在这种条件下已经算是不错的；牛排全熟比较老，肖战甚至没找到黄油去煎它；意面更像是西红柿牛肉面。整顿饭不伦不类，王一博却把菜都吃了。“第一次做，不太好吃，不好意思哈。”肖战自己吃这些觉得非常满足，可王一博跟他不一样。窗外还在下着雨，电视里的新闻还在播报救灾的详情。他们能坐在这间温暖的屋子里吃着这些食物是幸福的。
王一博摇了摇头，指了指空碗，他用行动告诉肖战，这些饭菜很好吃。他端起酒杯碰了碰肖战面前的杯子，他已经喝了两杯了，肖战一杯只下去了三分之一，脸上却浮上了一层红晕。
肖战轻轻皱了皱眉，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险些呛的要咳嗽。王一博有些不太喜欢和肖战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吃饭，他说什么，对方也听不太清楚。他端起酒杯坐到了肖战右手边的位置上，贴着他的耳朵吹着气说道：“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王一博的酒量不算高，但也不低，至少一瓶红酒肯定是没问题。他这会儿却觉得这酒是不是放的时间太长了，怎么有些上头，他带着几分怒意盯着肖战红润的脸颊和快要滴血的耳垂。就算跟普通人不一样，又有什么好自卑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比肖战好在哪里。“还好，我只是不太能喝酒。”肖战的眼睛很大，亮晶晶的盯着面前的酒杯。王一博突然抬起手去摸肖战的脸颊，红扑扑的，像一只水蜜桃。
肖战快速眨了下眼睛，本能的想躲开，可又不敢动作太大，会让王一博觉得自己事情太多。
“这样也不拒绝？”王一博贴在他耳边问道，红酒的香气吸进了肖战的鼻子里，跑进了嘴里，和他唇舌间的气味一样。
“不拒绝就是喜欢？”王一博盯着肖战的脸问道。
“不是...”“这样呢？”王一博用手掰过肖战的脸，脸颊的肉被挤在了掌心，嘴唇微微嘟起，像是一只没有刺的刺豚。
“如果不喜欢，就拒绝！”王一博的语气很温柔，说完就闭上眼睛去吻肖战的唇。
这个吻和之前的吻有些不同，王一博好像带着些怒气，他在气肖战，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他做什么，说什么肖战都不会生气，更不会打他，这样的肖战他不喜欢，也或许是讨厌这样的自己。可肖战那张脸又处处显得无辜，他忍不住做这些事，却又不忍心伤害这样的人。
一样的红酒味道又夹杂着一些不属于肖战的气息闯进了他的唇里。王一博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用自己的唇贴贴肖战的唇。他又说了一遍，“不喜欢就说话，可以拒绝。”
这句话没有贴在肖战右耳说，但他知道肖战听得清。
肖战气息混乱，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没喜欢过谁，准确的来说他以前的生活里没有“爱情”两个字，自从出事后，他更怕变成谁的拖累。
“你喜欢我吗？”肖战找到了一丝空隙，不是拒绝，而是疑问。他再不懂，也知道，接吻，应该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之间做的事情。
王一博愣了一下，他还没认真考虑过自己对肖战的感情。他假装没有听见肖战的问题，继续吻着怀里的人，不给对方一丝提问的空隙，也为自己多争取了有些思考的时间。
他喜欢肖战吗？应该是喜欢的，从见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外卖小哥有些好感。刚才在门口吻对方，只是因为想这么做。他不可否认，肖战很漂亮，和女人的漂亮不同，带着更多男人身上的坚韧和不屈；和男人也不同，温柔、细腻以及带着些女人身上的柔情。和肖战接吻很舒服，嘴唇软软的，又不像女孩子那样故作矜持，他很喜欢。
“喜欢。”王一博趁着换气的工夫回答肖战的问题，“喜欢你，也喜欢和你接吻。你呢？不拒绝也喜欢吗？”
肖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样能喜欢谁？王一博能看得上他吗？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喜欢吗？”王一博轻轻咬了一下他。
“什么？”肖战假装听不清。没听见，也许王一博也不会执着的去问他。
王一博叹了口气，放过了他。肖战红着眼睛看着他，眼里不是疑惑，不是委屈，也不是喜欢，只是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想要有人保护，却又谨慎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愿轻易的相信对方。
“我说，你喜欢我吻你吗？”王一博两条腿将他的椅子夹在中间，两只胳膊搂着他，嘴唇贴在他右耳边上。“我...”
“不喜欢可以拒绝。”王一博想听肖战表达自己的想法，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拒绝他。
“我，不知道。”肖战微微蹙着眉，抬起眼真诚的看着王一博，想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肖战说喜欢，他便可以继续；要是拒绝，他就尊重对方。一句“不知道”搞得他也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做。
“可是我喜欢。”王一博带着点笑意，企图让肖战也能放松一些。可对方依旧用谨慎的眼神盯着他，那种眼神他一点也不喜欢，就像是王家里每个人看着他的那种眼神。他无奈的挑了挑眉，转过头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将杯里的酒全部倒进了嘴里。又站起身，拉着肖战也站了起来，搂着对方，重新吻住了他的唇。
王一博拿起了桌上剩下的三分之一红酒瓶，半推半抱将肖战带到了客厅，压在了沙发上。他抬起头，对着瓶子，又含了一口红酒，对着肖战的唇将酒递了进去。
红酒的度数对于肖战来说很高，他觉得自己已经喝醉了，整个人软绵绵的，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攀住了王一博的脖子。
“这样喜欢吗？”剩下的酒都被肖战喝了，他的眼神已经浑浊，迷离的盯着身上压着他的人。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他好想去喜欢王一博试试。一个人好累，他想有一个耳朵，能帮他再去听一听这个世界。肖战眼眶更红了，眼里蓄满的不是泪水，像是王一博一口口喂给他的红酒。
“怎么了？”王一博看到肖战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负罪感，“不喜欢就不吻你了，对不起。”
肖战摇了摇头，一滴泪被他甩出了眼眶，滴在了王一博的胳膊上。“我可以...喜欢吗？”
tbc———“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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