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婚礼

季临收到陈屿婚礼请柬时，窗外的雪正下得绵密。米白色的信封上印着烫金的双喜，拆开时掉出一张照片——陈屿和他的爱人站在“知旧堂”的雪地里，身后是覆雪的黑瓦，两人相视而笑，手里还捧着一本老摄影集，正是季临和林叙之前扫描的那本。

“没想到他们会选在‘知旧堂’拍婚纱照，”季临把请柬递给林叙，指尖轻轻碰过照片上的雪粒，“陈屿以前总说，最讨厌冬天的冷，现在倒把婚礼定在了冬至。”

林叙接过请柬，目光落在照片角落——那里能看到季临之前坐过的窗边，阳光落在书页上的痕迹还隐约可见。“或许是冬天的雪让他觉得踏实，”林叙笑着，把请柬放在桌上，“就像我们，总在雪天里找到最暖的瞬间。”

婚礼前一天，两人去商场选伴手礼。季临挑了两盒手工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细小的雪花图案，是林叙上次拍的钟楼雪景；林叙则选了一对银质书签，上面刻着“知旧”二字，和老书店的名字呼应。“陈屿喜欢看书，他爱人喜欢收集书签，这个应该合他们心意。”林叙把书签放进礼盒，指尖不小心碰到季临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像雪地里悄悄化开的糖。

婚礼当天，天难得放晴。“知旧堂”被装点得格外温馨，门口挂着红灯笼，屋檐下系着白色的纱幔，雪落在纱幔上，像给红色的喜庆添了层温柔的滤镜。陈屿穿着黑色西装，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看到季临时，笑着捶了他一下：“可算把你盼来了，还以为你这病刚好，会偷懒不来。”

“怎么会，”季临递过伴手礼，指了指身边的林叙，“特意带他来沾沾喜气，说不定下次，就该我们给你们发请柬了。”

林叙的耳尖瞬间泛红，却还是握紧了季临的手，轻声说：“会的。”

陈屿的爱人穿着白色婚纱，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雪花，站在“知旧堂”的书架前，手里捧着那本老摄影集，眼里满是笑意。季临看着他们，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林叙在“知旧堂”见面的场景——雪落在瓦上，林叙举着相机，眼里满是对雪景的热爱，而现在，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陈屿和他的爱人一样，找到了能一起走过冬天的人。

婚礼仪式开始时，阳光透过“知旧堂”的窗户，落在新人身上。陈屿拿着戒指，声音有些哽咽：“以前总觉得冬天漫长又孤独，直到遇到她，才发现冬天也可以这么暖——有雪，有书，有她在身边，就是最好的日子。”

季临靠在林叙肩上，看着新人交换戒指，眼眶微微发热。林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递过一张纸巾，轻声说：“别难过，我们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季临点头，心里满是期待。他想起奶奶的萝卜汤，想起爷爷的老怀表，想起一起拍过的雪，想起工作室里的“叙光”，突然觉得，所有的温暖和回忆，都在为他们的未来铺垫——等这本书出版，等冬天再来临，他们也要像陈屿和他的爱人一样，在雪地里，在“知旧堂”，许下属于他们的约定。

仪式结束后，陈屿拉着季临和林叙，在“知旧堂”的雪地里拍了张合照。季临站在林叙身边，手里捧着那本老摄影集，林叙举着相机，镜头里的他们，身后是覆雪的黑瓦，身前是满地的阳光，笑容里满是幸福。“这张照片要给我留一张，”陈屿笑着说，“以后你们出书，说不定还能当附录，记录下我们的故事。”

季临点头，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和老怀表的照片放在一起。夕阳西下时，两人准备离开。陈屿送他们到门口，递过一袋喜糖：“里面有你们喜欢的草莓味，带回去慢慢吃。”

车子往回开时，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粒落在车窗上，很快就化成了水。季临靠在林叙肩上，手里把玩着那袋喜糖，心里满是暖意。“林叙，”他轻声说，“等我们结婚，也要在‘知旧堂’办，好不好？要请张姐，请糖葫芦大爷，请所有我们认识的人，一起见证我们的日子。”

林叙握紧他的手，眼里满是温柔：“好，都听你的。还要在雪地里拍很多照片，把我们的故事，写进属于我们的书里。”

车子驶过街角，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落在积雪的地面上，像铺了层温柔的绒毯。季临看着身边的林叙，看着手里的喜糖，突然觉得，这个冬天的婚礼，不仅是陈屿和他爱人的幸福，也是他们未来的约定——约定一起走过每个冬天，约定一起留住所有的温暖，约定把彼此的爱，像雪地里的脚印一样，深深印在时光里，永远不会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