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的指尖刚触到摩天轮座舱的玻璃,就被外层凝着的霜花凉得缩了缩。林叙见状,立刻把手里的热可可递到他面前,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漫上来:“先暖暖手,刚才在旋转木马那儿吹了会儿风,别又着凉了。”
座舱缓缓门合上时,带着股淡淡的木质香,是游乐园老设施特有的味道。季临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粒轻轻落在玻璃上,很快晕开一小片湿痕。林叙坐在他身边,相机放在膝头,却没急着拍,只是拿出纸巾,仔细擦着玻璃上的霜花:“等下到最高点,能看到城南的梅园,今天雪没化,腊梅该还开着。”
摩天轮慢慢升高,地面的景物渐渐变小——旋转木马的顶棚像撒了糖霜的蛋糕,园区的小路成了雪地里的细线,连远处的老钟楼都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剪影。季临喝着热可可,忽然指着窗外:“你看,那是奶奶家附近的胡同!雪落在屋顶上,像盖了层棉絮。”
林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弯起:“等开春,我们再去胡同里拍,那时候槐花开了,白的花配青的瓦,肯定好看。”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季临,眼里映着窗外的雪光,“就像现在,你坐在窗边,雪落在玻璃上,也好看。”
季临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抿了口热可可,甜香在舌尖散开。他想起住院时林叙在病床边守着他的样子,想起老钟表厂一起听怀表滴答的时刻,想起“知旧堂”里那场温柔的表白,心里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暖得快要溢出来。
“快到最高点了。”林叙轻声说,伸手把相机拿起来,却没对准窗外,反而转向季临。镜头里的他正望着窗外,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发梢,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浅影,连握着热可可杯的指尖都透着软。“咔嗒”一声,画面被定格,林叙看着屏幕笑:“这张要洗出来,和上次在腊梅树下的照片放在一起。”
季临刚想开口说什么,摩天轮突然轻轻晃了一下,停在了最高点。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整片雪地镀上了层金辉。梅园的腊梅在远处闪着淡黄的光,老钟楼的指针在雪地里清晰可见,连城市边缘的江水都泛着细碎的光。
“真美啊。”季临轻声感叹,转头看向林叙,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是热可可的甜香,是雪后空气的清冽,还有林叙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林叙慢慢靠近,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温度比平时略高些。季临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下一秒,林叙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唇上,像雪落在皮肤上的轻,带着点热可可的甜意,却比所有温暖都更让人安心。
这个吻很轻,却很长,直到摩天轮再次开始转动,两人才慢慢分开。季临的脸颊红透了,却还是伸手,轻轻攥住林叙的衣角:“刚才……没拍下来吧?”
林叙笑出声,把相机递给他:“没拍,这么好的时刻,要记在心里,比拍下来更重要。”他握住季临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以后每个冬天,我们都来摩天轮的最高点,看一次雪,好不好?”
季临点头,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渐渐下降的景物。座舱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热可可杯偶尔碰撞的轻响。他想起刚才的吻,想起林叙所有的细心和温柔,突然觉得,摩天轮的最高点不是风景最美的地方,是因为身边有这个人,才让这一刻变得格外珍贵。
“林叙,”季临轻声说,“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林叙把他揽得更紧些,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我也是。以后我们还要一起拍很多雪,一起煮很多萝卜汤,一起坐很多次摩天轮,把所有的日子都过得像今天这么暖。”
摩天轮缓缓落地时,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淡橙色。两人手牵手走出座舱,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地连在一起,像一条温柔的线。季临回头看了眼摩天轮,座舱还在慢慢转动,像在为他们的故事,继续画着未完的圆。
“下次来,我们要带奶奶织的那条围巾,”季临说,“再买两串糖葫芦,坐在摩天轮上吃。”
林叙笑着点头,握紧他的手:“好,都听你的。只要和你一起,做什么都好。”
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粒落在他们的肩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季临知道,这个冬天的摩天轮,会像老怀表、萝卜汤一样,成为他们记忆里最温暖的片段,永远留在彼此的故事里,陪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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