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营的公告栏前还围着不少学员,出道候选名单上“王一博”三个字旁被人用铅笔轻轻画了道圈,墨迹晕开的边缘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王一博攥着手机站在人群外围,屏幕停留在与肖战的聊天界面,输入框里的“我被暂停出道了”删了又改,最后还是按了取消发送。
他转身往训练楼走,刚拐过走廊拐角,就迎面撞上两个抱着运动鞋的学员。对方手里的鞋盒“哗啦”一声摔在地上,鞋子散了一地。“走路不长眼啊?”其中一个高个子学员弯腰捡鞋,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挑衅,“哦,是暂停出道的王学员啊,还来训练楼干嘛?等着公司开恩让你归队吗?哦也是,肖老师会帮你的。”
王一博没接话,蹲下身帮他们捡鞋。指尖刚碰到一只白色板鞋,就被高个子猛地抽走:“别碰我的鞋,万一沾上什么‘麻烦’,我可担待不起。”另一个学员跟着笑起来,两人抱着鞋盒扬长而去,留下王一博僵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捡鞋的姿势。
他走到三号训练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音乐声。透过门缝,能看到赵宇和陈思正在排练新动作,动作衔接比之前更默契了。听到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到王一博,笑容瞬间淡了几分。“一博,你怎么来了?”陈思先开口,语气有些不自然,“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再来训练了。”
“公司说我可以继续留在训练营训练。”王一博推开门,目光扫过室内熟悉的镜子,“我想着,不能浪费时间。”
赵宇放下手里的水瓶,犹豫了一下说:“那……你要不要一起练?我们正好缺个伴舞的位置。”话里的“伴舞”两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王一博心上。
“不了,我自己就行,你们好好练。”王一博走到角落,把背包放在地上,拿出自己的运动服。训练室里的音乐还在继续,赵宇和陈思的笑声偶尔传过来,他却觉得那些声音离自己很远。
镜子里的少年穿着黑色运动服,身形单薄,眼眶还有些泛红,显然没从刚刚的打击里缓过来。
他带好耳机,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是之前考核时的配乐。熟悉的旋律响起,他却迟迟没动,之前跳这支舞时,身边有队友的配合,有台下导师的认可。可现在,只有空荡荡的训练室,和镜子里孤零零的自己。
与此同时,肖战正站在张总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是王一博的考核成绩表。“张总,我想知道,为什么王一博明明考核第一,却要被暂停出道?”他推开门,语气带着克制的急切。
张总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肖导师,这是公司的决定,你没必要过问。”
“他的成绩有目共睹,流言也早就澄清了,为什么还要针对他?”肖战往前走了一步,将成绩表放在桌上,“就因为那些匿名举报信?还是有人不想让他出道?”
张总放下保温杯,抬眼看向肖战,眼神里带着警告:“肖导师,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导师,不是学员的经纪人,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不是看在王一博成绩好,有点潜力,公司早就跟他终止合同了,哪还会让他继续留在训练营训练?”这句话像块石头,砸在肖战心上,原来留下王一博,不是因为认可,只是勉强的“施舍”。
“继续训练?可因为这份通知,他现在在训练营里,分明是被孤立了!”肖战的声音有些激动,“这样的环境,他怎么能专心训练?”
“那是他自己的事,跟公司无关。”张总靠在椅背上,语气冰冷,“肖导师,我劝你好自为之。别因为一个学员,影响了自己的前途。你要是再这么‘关心’他,下次被暂停工作的,可能就是你了。”这句话彻底堵住了肖战的话,他看着张总冷漠的脸,知道再争辩也没用。
走出办公室,肖战拿出手机,想给王一博打个电话,却又放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说“别担心,会好起来的”?还是说“我会帮你”?这些话都太苍白了,他连让王一博正常出道都做不到,又怎么能给对方承诺?
掌灯时分,训练楼里的学员渐渐走光了。王一博还在三号训练室里,汗水浸透了他的舞蹈服,贴在背上。他反复跳着同一个舞蹈,每一个动作都比之前更用力,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忽然,他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膝盖擦破了皮,渗出血珠。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脚踝也崴了,一用力就疼得钻心。训练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的蝉鸣声。他坐在地上,背靠着镜子,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他赶紧抹掉眼泪,抬头一看,是肖战。“怎么还在练?都这么晚了。”肖战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立马去医务室取了一个医药箱,看到他膝盖上的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弄伤的?怎么不处理?”
他蹲下身,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和棉签。“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王一博别过脸,不想让肖战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肖战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起他的膝盖,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动作很轻,却还是让王一博忍不住吸了口气。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肖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心疼,“别硬撑了,要是疼就说出来。”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王一博的防线。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砸在肖战的手背上。
“肖老师,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明明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肖战放下棉签,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像安慰受伤的小动物一样。“不是你不行,是他们没看到你的好。”他的语气很温柔,却带着坚定,“别放。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支持你。”
夜色渐深,训练室里的灯还亮着。肖战帮王一博处理好伤口后,没有走,而是陪在他身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