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烛光里的告白与新

舞蹈室里的音乐渐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宋知暖随着苏梦璃的动作缓缓收势，额角的碎发沾着薄汗，贴在泛红的耳侧。她抬眼看向镜子，恰好对上苏梦璃回望的目光——两人交握的手还停留在收尾动作的姿势里，苏梦璃的指尖轻轻扣着她的掌心，像是舍不得松开方才共舞时的牵连。直到镜子里映出彼此眼底的笑意，苏梦璃才慢慢松开手，指尖却又下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掌心，那点细微的触感，像羽毛落在心尖，让宋知暖的心跳漏了半拍。

“走吧，再不去餐厅，预订的位置就要被取消了。”苏梦璃率先转过身，拿起搭在把杆上的米白色外套，转身时自然地替宋知暖披上。她的指尖掠过宋知暖后颈的碎发，带着刚从舞蹈室暖空气中带出的温度，触到皮肤时又像被烫到般顿了顿，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拎起两人的舞蹈包，拉链拉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舞蹈室里格外清晰。

宋知暖裹紧外套，鼻尖萦绕着布料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苏梦璃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从她们合租的第一年起，这个味道就成了宋知暖眼里“安心”的代名词。她跟在苏梦璃身后走出舞蹈室，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的微凉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却被两人并肩而行的脚步踩得格外温柔。路过街角的奶茶店时，宋知暖还想起去年冬天，苏梦璃也是这样走在她身边，手里捧着热乎的珍珠奶茶，说“你练舞容易低血糖，这个给你暖手”，那时的奶茶温度，和此刻掌心残留的温度，竟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法式餐厅的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暖黄的烛光摇曳着映在墙上，舒缓的爵士乐在空间里流淌，宋知暖跟着苏梦璃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她熟练地拿起菜单，指尖划过菜品名称时，还轻声问：“你上次说想吃的香煎鹅肝，今天还有吗？”宋知暖点头的瞬间，突然想起刚才在舞蹈室里没说出口的话——那时音乐刚停，她看着苏梦璃的侧脸，明明有满肚子的话想讲，却被突然涌上的紧张堵在了喉咙里。

服务生把餐点端上桌时，餐盘与桌面碰撞的轻响拉回了宋知暖的思绪。她攥了攥口袋里那个丝绒小盒子，指尖触到盒子边缘的纹路，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开口：“梦璃，其实……我昨天看到冠军名单时，最开心的不是拿了奖，也不是要去参加采访，是又能和你一起站在台上。”她说完就低下头，盯着盘子里的牛排，连耳尖都染上了红意，生怕看到苏梦璃惊讶的表情。

苏梦璃切牛排的动作突然顿住，银质餐刀停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抬眼时，眼底映着烛光，亮得像盛了漫天星光：“我也是。”她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格外清晰，“知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舞蹈室相遇吗？你练旋转时没站稳，直接摔在我面前，爬起来第一句话不是喊疼，是说‘以后请多指教’。从那天起我就觉得，和你一起跳舞，比任何奖杯都重要。”

宋知暖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刚想抬头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的震动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明显。她慌乱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出“舞蹈协会王主任”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手指还下意识地攥紧了桌布。电话那头传来王主任温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宋知暖老师，还有苏梦璃老师在身边吗？首先要恭喜你们拿下全国赛冠军！我们协会近期要和法国舞蹈联盟合作，举办一场跨国双人舞交流赛，想邀请你们代表国内参赛，比赛地点在巴黎，时间定在一个月后，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挂了电话，宋知暖还没从“巴黎”“跨国比赛”这些关键词里回过神，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度。她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直到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才猛地抬头看向苏梦璃。“怎么了？”苏梦璃的指尖带着暖意，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眼里满是担忧，“是不好的消息吗？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白。”

“不是，是……是好消息！”宋知暖反应过来，突然笑了出来，把手机屏幕转向苏梦璃，指尖还在微微发抖，“舞蹈协会邀请我们去巴黎参加跨国比赛！王主任说，我们要代表国内去和法国的舞者交流！”

苏梦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她看着宋知暖，又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语气里满是期待：“那我们去啊！必须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正好，我之前去巴黎参加集训时，发现一家藏在蒙马特巷子里的舞蹈工作室，里面有面超大的落地镜，阳光照进去的时候特别美，到时候我带你去，我们还能在那里练舞。”

烛光下，两人相视而笑，桌上的香煎鹅肝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窗外的夜色渐深，巴黎铁塔的灯光在远处隐约闪烁（餐厅电视正播放着巴黎夜景）。宋知暖握紧苏梦璃的手，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心里突然无比确定：不管是国内赛场的聚光灯，还是巴黎街头的晨光，只要身边是苏梦璃，每一段旅程都会是最好的风景。她低头看着口袋里的丝绒盒子，里面的水钻似乎在烛光下闪着光，悄悄在心里说：等这次巴黎比赛结束，在那个有落地镜的工作室里，一定要把没说完的话，都告诉你。

服务生端来甜点时，苏梦璃还在跟宋知暖聊巴黎的舞蹈工作室，说那里的地板是实木的，踩上去的声音特别好听，说附近有一家面包店，可颂刚出炉时能像一条街。宋知暖听着，偶尔点头回应，目光却一直落在苏梦璃的侧脸上，看着烛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的浅浅阴影，突然觉得，此刻的时光，比任何冠军奖杯都要珍贵。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