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的春天是被风裹着樱花瓣送来的。宋知暖抱着裱好的暖房子画走到石墩旁时,远远就看见小姑娘蹲在地上,正把刚摘的小苍兰插进玻璃瓶里——瓶身上还贴着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给暖房子的花”。
“来得正好!”老奶奶从藤篮里掏出支毛笔,笔尖蘸着淡紫色颜料,“咱们今天给暖房子添花,先从屋前的小苍兰画起。”苏梦璃把画架支在樱树下,阳光透过花瓣落在画纸上,给暖房子的屋檐镀了层浅粉,像撒了把碎糖。
小男孩攥着蜡笔跑过来,先在暖房子的窗台下画了圈小苍兰,花瓣涂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姐姐说这样虫子就不会靠近房子了,因为小苍兰是‘暖的守护者’。”宋知暖蹲下身,帮他把花瓣边缘的颜色晕开,指尖蹭到画纸时,忽然想起冬天初雪时的触感——同样的画纸,却裹着不一样的温度。
老爷爷从帆布包里翻出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去年深秋收集的银杏果壳:“把这个粘在小苍兰的花茎旁,像小灯笼一样,晚上就能照着暖房子了。”他一边说,一边用胶水小心地粘果壳,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时光。
苏梦璃握着画笔,正给暖房子的木门添新色——去年冬天画的深棕色木门,如今多了几道浅纹,还挂了串风干的樱花瓣,是早上从樱树上捡的。“陈老先生以前说,画要跟着季节变,才像活着的时光,”她转头看向宋知暖,眼里映着樱树的影子,“就像我们每年来这里,都能攒新的暖。”
正画着,花摊奶奶提着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烤好的樱花饼干。“给你们的‘暖房子配食’,”奶奶笑着把饼干分给大家,“去年冬天你们煮热红酒,今年春天就该吃樱花饼干,四季的味道得齐了。”
小姑娘咬着饼干,忽然发现暖房子画的角落还空着:“我们在这里画棵樱树吧!让樱花瓣落在暖房子的屋顶上,像给房子盖了层粉被子。”大家都点头,老奶奶负责画树干,老爷爷添枝丫,小男孩和宋知暖一起涂花瓣,苏梦璃则在花瓣旁画了只停落的小鸟——翅膀上沾着点苍蓝色,是特意调的颜料。
夕阳西下时,添满春色的暖房子画终于完成。屋前的小苍兰开得正好,窗台下的银杏果壳闪着光,屋顶落着樱花瓣,木门上的樱花瓣串轻轻晃动,连空气里都飘着暖的味道。大家把画举到樱树下,让最后一缕阳光落在画纸上,像给这份暖盖了个时光的邮戳。
回去的路上,宋知暖把画抱在怀里,苏梦璃牵着她的手,指尖轻轻蹭过她掌心的温度。“明天把这幅画放进木箱时,要在旁边放片今天的樱花瓣和苍兰,”苏梦璃的声音裹着春风,“这样下次打开木箱,就能闻到春天的暖了。”
樱花瓣还在风里飘,落在暖房子画的边缘,像在跟她们一起赴下一个约定。宋知暖知道,木箱里的时光又多了新的颜色,而这份暖,会跟着四季流转,一直长下去,长到下一个春天,再下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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