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的秋天是被银杏叶染黄的。宋知暖抱着装着桂花糕的藤篮走到石墩旁时,最先看见的是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老爷爷正蹲在地上,把叶片拼成小小的“暖”字,小男孩跟在后面,用捡来的树枝在叶子旁画圆圈。
“快来帮着添秋景!”老奶奶朝她挥手,画架上的暖房子画已经有了秋的痕迹:屋顶的梧桐叶换成了浅黄,栅栏旁的牵牛花谢了,留下几支带着籽的藤蔓。苏梦璃握着画笔,正给暖房子的木门添木纹,“秋天的木头会晒出暖纹,画得深一点,就像能摸到阳光的温度。”
小姑娘抱着个布袋子跑过来,里面装着刚捡的银杏果:“咱们把这个画在暖房子的窗台上,奶奶说银杏果能存住秋天的香。”她踮起脚,用黄色蜡笔在窗沿画了排圆滚滚的银杏果,宋知暖帮她在果旁添了片半卷的银杏叶,“叶子卷一点,像被风吹过的样子,更有秋意。”
老爷爷从帆布包里掏出张晒干的桂花枝,轻轻压在画纸边缘:“用这个当参照,给暖房子画个桂花枝吧,秋天的香得画进画里才完整。”他指着枝上的小花苞,“要画得小一点,密密麻麻的才像真的,当年陈老先生教我画花,说细节里藏着时光的软。”
苏梦璃蘸着淡金色颜料,在暖房子的屋檐下画起了桂花枝,花瓣细得像碎金,落在屋顶的银杏叶上。“再画个晒谷架吧,”宋知暖忽然提议,“就放在院子里,上面晒着银杏叶,像给暖房子搭了个金色的棚。”小男孩立刻响应,用棕色蜡笔画了个小小的木架,还在上面画了几片飘着的银杏叶。
花摊奶奶提着个陶罐走过来,里面装着刚煮好的桂花茶:“秋天喝这个最暖,你们画画累了,趁热喝。”她给每个人倒了杯,茶香混着银杏的味道飘过来,老奶奶指着画里的暖房子:“要是再画只鸽子就好了,鸽子衔着银杏叶落在晒谷架上,像给暖房子送秋天的信。”
小姑娘一听,立刻拿起白色蜡笔,在晒谷架旁画了只展翅的鸽子,鸽嘴里叼着片小小的银杏叶。“还要给鸽子画个小伙伴!”小男孩说着,在旁边画了只麻雀,羽毛涂得灰扑扑的,却透着可爱。
夕阳西下时,秋景暖房子画终于完成。屋檐下的桂花枝缀着碎金,窗台上的银杏果闪着光,院子里的晒谷架上飘着银杏叶,鸽子和麻雀落在架旁,连空气里都飘着桂花的甜香和银杏的暖意。大家把画举到银杏树下,夕阳的光透过叶片落在画纸上,给暖房子的秋天镀了层柔软的金。
回去的路上,宋知暖抱着画,苏梦璃帮她提着藤篮,脚下的银杏叶发出“沙沙”的响。“明天把这幅画放进木箱时,要在旁边放片今天的银杏叶和干桂花,”苏梦璃的声音裹着秋阳的暖,“这样下次打开木箱,就能闻到秋天的味道了。”
银杏叶还在风里飘,落在画的边缘,像在跟她们约定下一个季节。宋知暖知道,木箱里的四季拼图终于齐了,而这份暖,会跟着银杏、跟着桂花、跟着每一次的相守,一直留在时光里,等着下一个秋天,再下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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