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一博是被手机的连续震动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屏幕上是肖战发来的三条信息。
「早。」
「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出门。」
「［图片］」
最后一张图片，是学校图书馆自习室靠窗的一个座位，阳光洒在桌面上，旁边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乐谱。
王一博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肖战的意思。他抓了抓头发，心里那点起床气莫名其妙就散了。他回了个「？」过去。
肖战几乎秒回：「占好座了，王老师今天有空来指导一下我的表演理论课作业吗？」后面跟着一个【兔子乖巧等待.jpg】。
王一博看着那个表情包，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想起自己那本还没看完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嗯。」他回了一个字。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半小时后到。」
当他拿着书走到图书馆那个位置时，肖战果然已经在了。他戴着那副金丝边眼镜，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安静又专注。
听到脚步声，肖战抬起头，看到他，眼睛立刻弯了起来，压低声音：“还挺准时。”
王一博在他对面坐下，把书放在桌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桌面，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周围是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的细碎声响。他们没再多说话，各自看着书，偶尔抬头，视线会在空中短暂相遇，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像某种心照不宣的游戏。
直到肖战轻轻敲了敲桌面，推过来一张叠起来的纸条。
王一博打开，上面是肖战清隽的字迹：「中午想吃什么？食堂新开了个窗口，听说水煮鱼不错。」
他拿起笔，在下面回了两个字：「随便。」
纸条又被推回来，下面多了一行：「不准随便。快想，认真点。」
王一博看着那行字，几乎能想象出肖战说这话时带着点霸道又含着笑的样子。他抿了抿唇，正准备回点什么，一个略带惊喜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王一博？好巧啊，你也来自习？”
王一博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舞蹈服的女生，是他们表演系隔壁班的同学，叫苏念，一起上过大课。她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很自然地放了一杯在王一博手边，笑容爽朗：“请你喝，提提神。”
王一博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对面的气压似乎低了一点。
肖战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杯咖啡，然后落在王一博脸上，嘴角依旧带着弧度，眼神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位是？”他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苏念这才注意到肖战，眼睛亮了一下：“肖学长？你好你好，我是表演系的苏念，久仰大名！”她落落大方地打招呼，然后又看向王一博，“你们……认识？”
王一博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肖战已经站起身，拿起自己和王一博的书，语气自然地对王一博说：“一博，书看完了吗？我们该去吃饭了。”
他特意用了“我们”，语气里的亲昵不容错辨。
苏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又笑起来：“啊，你们有事啊？那我不打扰了。一博，咖啡记得喝哦！”说完，冲他们挥挥手，很识趣地离开了。
肖战看着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王一博面前那杯咖啡，走到远处的回收台，放了进去。然后他走回来，把书递给王一博，语气听不出喜怒：“走吧，去吃水煮鱼。”
王一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却莫名透着点冷硬的背影，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他快走两步，和肖战并肩，低声说：“我不喝咖啡。”
肖战脚步没停，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嗯。”
“她只是普通同学。”王一博又补充了一句。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这解释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心虚？
肖战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他。图书馆外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身上。他看着王一博，刚才那点冷意已经消散了，眼里重新漾起笑意，还带着点戏谑：
“我知道。”他说，语气轻松起来，“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请你喝东西。”
他顿了顿，微微倾身，靠近王一博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以后想喝什么，告诉我，我买给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王一博的耳朵瞬间红透。他看着肖战近在咫尺的、带着得意和占有欲的笑脸，心跳失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肖战直起身，心情很好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站着干嘛？走了，吃饭去。再晚水煮鱼该卖完了。”
他自然地拉起王一博的手腕，带着他往食堂方向走去。
王一博被他拉着，手腕处传来清晰的温热触感。他看着肖战理所当然的背影，又想起他刚才那句近乎霸道的话，心里那点别扭不知不觉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牢牢圈住的、奇异的安全感。
他好像……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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