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新开的川菜窗口果然人气火爆,队伍排得很长。肖战让王一博去找位置,自己站在了队尾。王一博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排队的那道身影。
肖战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即使在嘈杂的队伍里也很显眼。他似乎和前面音乐系的同学聊了起来,侧脸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王一博看着,忽然想起周彦说过,肖战在音乐系是很多人的憧憬对象。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异样,不再是之前单纯的酸意,更像是一种……清晰的认知:这个发光的人,现在正为他排队买水煮鱼。
没过多久,肖战端着两个满满的餐盘回来了。除了招牌的水煮鱼,他还打了一份清炒时蔬和两碗冰粉。
“怕你吃不了太辣,搭配点清淡的解腻。”肖战把餐盘放下,很自然地将冰粉推到王一博面前,“听说他们家的冰粉不错。”
红油滚滚的水煮鱼散发着诱人的麻辣香气,白色的鱼片嫩滑,豆芽青菜浸在汤汁里,令人食指大动。王一博夹起一筷子鱼片,小心地吹了吹,送进嘴里。麻、辣、鲜、香瞬间在味蕾炸开,比他预想的还要够味。
“怎么样?”肖战看着他,眼里带着期待。
“好吃。”王一博点头,鼻尖很快沁出细小的汗珠。他其实不太常吃这么辣的东西,但此刻却觉得格外过瘾。
肖战笑了笑,把自己碗里的鱼片又拨了几块给他:“慢点吃,别呛到。”他自己也吃了起来,动作依旧斯文,但速度不慢,显然也饿了。
两人埋头吃饭,偶尔交流一下哪个配菜好吃。周围是食堂特有的喧闹,但他们这个小角落却仿佛自成一体。王一博发现,和肖战一起吃饭,是件很舒服的事。他不会刻意找话题,但也不会让气氛冷场,照顾人的举动都做得恰到好处,不动声色。
快吃完时,王一博辣得嘴唇通红,不停地吸着气。肖战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把没动过的那碗冰粉又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点冰粉压压。”
冰粉清凉甜润,果然极大地缓解了口腔里的灼烧感。王一博吃着冰粉,看着对面肖战含笑的眼睛,心里那点因为苏念插曲带来的最后一丝别扭也彻底消散了。
从食堂出来,午后的阳光正好。他们沿着林荫道慢慢往宿舍走。
“下午有什么安排?”肖战问。
“两点有节形体课。”王一博回答。他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头看向肖战,“晚上……我们系小剧场有新生话剧彩排,你要是有空……可以来看看。”
他说完,就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耳根微微发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肖战参与他的“领域”。
肖战显然有些意外,随即笑容在脸上漾开,像投石入湖:“当然有空。”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几点?我一定到。”
“七点。”王一博说,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隐秘的欢喜。
“好。”肖战点头,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眼神软得像化开的糖。他没再说什么,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甜了几分。
走到宿舍楼下,这次是真正要分开了。
“那我上去了。”王一博说。
“嗯,”肖战站在原地,“晚上见。”
王一博点点头,转身走进楼里。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但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楼梯拐角。
回到宿舍,周彦正瘫在椅子上打游戏,看见他进来,随口问:“博哥,跟肖大神约会回来了?”
王一博没像以前那样立刻反驳,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走到自己桌前坐下。他拿出手机,点开和肖战的聊天界面,看着那个兔子头像,手指动了动,发过去一条信息:
「水煮鱼很好吃。谢谢。」
肖战很快回复:「[兔子转圈.jpg]」
「你喜欢就好。晚上彩排加油,我会在下面认真看的。」
王一博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放下手机,从抽屉里拿出那颗画了笑脸的奶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甜味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周彦打完一局游戏,凑过来,狐疑地打量他:“不对劲啊王一博,你笑得这么春心荡漾的?真被肖大神拿下了?”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只是觉得,心里那条原本模糊不清的界限,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肖战用一颗颗糖、一顿顿饭、一次次专注的凝视,清晰地画了出来。
界限之内,是他和肖战的世界。
而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习惯于待在这个界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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