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访谧境,初遇调香

书名:今夜霸总她不想失眠
作者:飞天忍者猫

车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沈清弦听见了。她坐在后座,外套扣子已经系好,手指搭在膝上,指节微微发白。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等指令。

“去城西老巷,谧境。”

声音和平时一样,没有起伏。可她说完这句话,右手食指在膝盖上敲了一下,又一下,节奏短促。

林助理站在车外,手里拿着行程表。他想说话,被她抬手止住。

“你等在外面。”

车启动,驶出写字楼地下车库。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她没闭眼,也没看窗外,只是盯着前方。脑子里还在回放昨晚的数据——五小时三十七分钟,深度睡眠占比41%。这不是偶然。能影响她神经节律的东西,必须被掌控。

但她查不到源头。实验室反馈延迟,物流信息断链,所有注册工作室的资料都看不出异常。逻辑链条在这里断裂。她擅长用规则解决问题,但现在,规则失效了。

所以她只能来见这个人。

车子停在一条窄巷口。青石板路面有些坑洼,路边种着几棵老槐树。店门不大,木框玻璃,上面挂着一块手写招牌:谧境。没有灯光广告,没有品牌标志,只有一串铜铃挂在门边。

她下车,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响声。风一吹,门上的铃铛轻轻晃动,却没有响。

她推门进去。

屋内光线柔和,空气里飘着一种味道。不浓,也不单一。像是雨后的泥土,混着一点草叶和木头的气息。她没闻过这种组合,但身体记得。就是它让她睡着的。

店里没人。靠墙是一排玻璃柜,里面摆满小瓶香水,标签都是手写的。她走近看,“雾中归途”“秋日河岸”“未拆的信”。没有成分说明,没有浓度标注。

她皱眉。

帘子后面传来轻微动静。亚麻布帘被掀开一角,一个人走出来。

男的,穿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拿着一支滴管,正在擦拭。他低着头,动作很慢,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然后他抬头。

两人视线对上。

沈清弦心跳快了一拍。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而是那双眼睛太静了。不像第一次见面该有的反应,倒像是等了很久。

“听说你在找我?”他说。

声音不高,也不低。语速平稳,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走过来,把滴管放进托盘,转身从桌上拿了一只瓷杯,倒了半杯茶,递给她。

“茉莉。”他说,“喝点再谈。”

她没接。手放在身侧,纹丝不动。

“你的配方。”她开口,“含有神经调节成分。涉嫌未经许可的生物干预。你要解释。”

她从包里拿出文件,放在柜台上。是实验室的初步分析报告,还有一张香薰机残留液体的质谱图截图。

男人看了一眼文件,没碰。他又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眼下。

“你昨晚睡了五小时三十七分钟。”他说,“深度睡眠占比41%,比前两周平均高出28%。这算违法吗?”

沈清弦瞳孔缩了一下。

她没告诉任何人这个数据。连林助理都不知道具体数字。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他放下茶杯,站直了,“您有严重的入睡障碍,依赖绝对安静和固定环境。过去三年,您平均每晚睡眠不足两小时,靠药物维持清醒。但最近三天,您没有服用任何助眠药。”

他说得很慢,每一句都像经过确认。

沈清弦没动。但她肩膀绷紧了。

“你是谁?”她问。

“顾怀瑾。”他说,“这家店的主人。”

“香方卖吗?”她直接换话题,“开价。”

他摇头。

“我不卖香方。”

“我可以买下你的店。”她说,“或者签独家合作。资金、资源、渠道,你提条件。”

“这不是生意。”他说。

“没有东西不能定价。”她说,“你说个数。”

“沈总。”他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阳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明暗交界的线。“您会为了一杯好茶,买下整片茶园吗?”

她没回答。

“这香味,是我为你调的。”他说,“它不属于交易。只属于你。”

她盯着他。第一次觉得语言不够用。

她习惯了谈判。面对投资人、对手、下属,她只要开口,对方就会回应。要么接受,要么拒绝。可眼前这个人,既没退让,也没妥协。他用另一种逻辑在说话,她听懂了,却无法反驳。

“为什么是我?”她问。

“因为你需要它。”他说,“而我能给。”

“你什么时候开始调的?”

“三个月零七天前。”他说,“那天你路过店门口,在外面站了四十七秒。我没开门,但闻到了你的气息——紧张、压抑、心跳过速。那是失眠者的气味。”

她没动。

“我没有主动联系你。”他说,“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第三次配送,是你亲自签收的地址变更。你早就注意到它了,对不对?”

她想起那个匿名包裹。第一次送来的香薰机,没有发票,没有寄件人。但她没退。她试了。然后继续用。

原来他都知道。

“你监控我?”

“我没有。”他说,“但我能感知。气味会告诉我一个人的状态。你每一次使用,都会让我更清楚你需要什么。所以我调整了配方,一点点加进能安抚你神经的元素。雪松稳定心率,青草缓解焦虑,微量凉感帮助大脑降温。这不是实验,是回应。”

她呼吸变深。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说,“你改变了我的生理状态,没有经过同意。”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

她顿住。

“头痛还在吗?心跳有没有加快?肌肉是不是比以前放松?”他看着她,“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立刻停止使用。我不会阻止你。但你要诚实回答——它有没有帮到你?”

她没说话。

她知道答案。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用原来的办法处理这件事。钱、权力、命令,这些在这里不起作用。这个人不惧怕她的身份,也不稀罕她的资源。他甚至不在乎她会不会生气。

他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等一个她自己都没准备好的答案。

“我要带走样品。”她说,“做全面检测。合法合规地验证安全性。”

“你可以带走空瓶。”他说,“但不会有新的液体。每一滴都是现调的,保存不超过十二小时。”

“那你重新做一份。”

“不行。”他说,“调配要看状态。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

“什么意思?”

“你太戒备。”他说,“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猫。在这种状态下闻香,会影响判断,也可能伤害嗅觉神经。”

她冷笑一声。

“你在教我怎么做?”

“我在保护你。”他说。

她猛地抬头。

这句话太轻,却像撞在她心上。

她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词。她不是没被人顶撞过,但从来没人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不是挑衅,也不是讨好。是认真地,说出他认为对的事。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不是跪着求她投资的人,也不是想借她名声炒作的创业者。他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站在她习惯的体系之外,用她不懂的方式活着。

“我明天再来。”她说。

“时间由你定。”他说,“但下次来之前,试着别带着命令的语气进门。这里不接待征服者。”

她没动。

“这杯茶。”他指着桌上没动过的杯子,“如果你不想喝,就放下。但别把它当成谈判筹码。”

她看着那杯茶。

瓷杯很素,边缘有一点磨损。茶面平静,映出她模糊的脸。

她终于伸手,把杯子轻轻放在柜台上。

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文件。

然后她转身,走向门口。

手握住门把时,她停下。

“你会一直在这里?”

“我会在。”他说。

她拉开门。

风铃响了。

她走出去,阳光照在脸上。林助理站在车旁,想迎上来。

她抬手,示意他别动。

她站在原地,没回头。

店里,顾怀瑾走到柜台前,拿起那杯没喝的茶,倒入水槽。瓷杯洗干净,擦干,放回架子。

他转身,看向窗外。

她站在巷子里,身影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

他低声说:“你已经开始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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