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危机,应约入局

书名:今夜霸总她不想失眠
作者:飞天忍者猫

顾怀瑾站在柜台后,手指停在玻璃瓶边缘。阳光已经斜下去,屋里暗了一半。他低头看着旧手机屏幕上的短信,那行字还在:

“你哥住院了,中医馆这个月交不上租金。你要是再不回来,就别叫我爸。”

他没动。指尖慢慢滑过一瓶香水的标签,上面写着“弦上光”。三个字墨迹略淡,是他用细笔一点一点写上去的。他记得那天调配完最后一滴时,窗外刚亮。

抽屉拉开的声音很轻。他从最底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是小时候画的老宅地图。中医馆在街东头,红笔圈了三次。背面有他父亲写的字:“顾家子孙,医道为根。”

他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然后拨通电话。

“爸。”他说。

对方沉默两秒,“你还知道打回来?”

“我不能回去。”

“你哥现在躺在医院,血压一直下不来!你妈守了一夜,你连个消息都不回?中医馆马上关门,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还要在外面搞什么香水?你以为那是正经事?你姓顾,你是顾家长子!你弟弟都撑不住了,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逃。”他的声音没变,“我只是选择了别的路。”

“别的路?”对方冷笑,“好啊,那你看着吧。等中医馆没了,等你妈哭死在门口,你再来选你的路。”

电话被挂断。

他握着手机,指节发白。窗外风起,吹动亚麻帘角。他把地图折好放回抽屉,关上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藤编箱——那是他搬来这座城市时带的唯一行李。

第二天清晨,他在店门口发现一个白色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邮票。他打开,里面是一叠文件复印件,是中医馆近三个月的账目流水。最后一页压着一行打印的小字:

“顾家需资金周转,条件任开。”

他站在原地。风吹过耳侧,他忽然明白,有人知道了他的软肋。

他走进里间,点燃打火机,把信封一角凑上去。火焰爬上来,映在他脸上。可当火要烧到那行字时,他停住了。

他想起父亲的手。那双手曾经给他扎过针,也扇过他耳光。那双手在药柜前翻了四十年,如今抖得连脉枕都拿不稳。

如果中医馆倒了,不只是钱的事。那是他爷爷、父亲一辈子守的东西。

他熄灭火苗,把剩下的纸放进抽屉。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

“听说你缺钱。”是沈清弦的声音,冷得像金属。

他没问她怎么知道。他知道答案。

“你想谈什么?”

“来当我三个月的‘睡眠顾问’。”她说,“住进我公寓,每天调香、记录我的睡眠数据。工资是你现在收入的两倍。”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调香台边一株枯萎的草上。那是弦光草,三年前种下的。它只在特定湿度和光照下开花,但他一直留着它,哪怕它不再长新叶。

“我可以去。”他说,“但不是雇佣关系,也不是卖身。我要保留对香味的主导权。你不可以干涉我的配方,也不能要求量产。”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只要你让我睡着。”她说,“其余随你。”

“还有。”他说,“我会带着我的箱子来。”

“随便。”

电话挂断。

他站在屋里,开始收拾东西。藤编箱打开,他先铺了一层棉布。然后把几瓶未完成的香水平躺进去,最底下放了一小袋干燥的花瓣——这是他每次换环境都会带的引子,用来平衡气味记忆。

他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天色灰白,空气潮湿。他拿出最后一瓶“弦上光”,轻轻喷了一点在手腕内侧。闭眼闻了三秒。

这是他为自己调的版本。比给她的那一瓶多了一丝雪松,少了一分鸢尾。

他知道她永远喝不到这杯茶,但她需要的水,他可以继续送。

他把这瓶香水放进箱子最底层,盖上盖子。

门外街道安静。一辆车驶过,溅起一点水声。

他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我请了假,回来看看。”

发出去后,他删掉了对话框。

他知道这不是回家。这只是换了个地方战斗。

他拎起藤编箱,走出门。锁好店门,转身走向巷口。

风又起了。

他走得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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