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

这天，苏灿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手里拿着一个果篮，笑容温柔：“战战，听说你手术结束了，我来看看你。”

肖战瞥了他一眼，心里冷笑。前世，他就是被这副虚伪的面孔骗了很久。

“多谢关心。”肖战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苏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肖战会是这种态度。他放下果篮，走到病床边，故作担忧地说道：“战战，你也别太伤心了，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你和一博感情那么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吗？”肖战抬眼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苏灿，你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对不对？”

苏灿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战战，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也是刚知道你手术的消息。”

“是吗？”肖战笑了，笑得有些嘲讽，“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早就知道了呢？”

苏灿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没想到肖战会突然这么问。他强装镇定：“战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是吗？”肖战的目光紧紧锁住他，“那你告诉我，三天前，你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还说什么‘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三天前，正是孩子停止发育的那天！

苏灿的脸色彻底白了，眼神里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他没想到，肖战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我……我只是随口说说。”苏灿的声音有些颤抖，“战战，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

“站住！”肖战喝住他，语气冰冷，“苏灿，你和宋毅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个孩子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苏灿的身体僵住了，他背对着肖战，肩膀微微颤抖。他没想到，肖战竟然会怀疑到他和宋毅的头上！

“战战，你别血口喷人！”苏灿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恼怒，“我和宋毅只是朋友，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是不是因为失去孩子，精神出了问题？”

“精神出了问题？”肖战冷笑一声，“苏灿，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没有撒谎？”

苏灿看着肖战锐利的眼神，心里越来越慌，不敢与他对视。他知道，肖战现在已经起了疑心，如果再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会露出更多破绽。

“我还有事，先走了。”苏灿丢下一句话，匆匆逃离了病房。

看着苏灿落荒而逃的背影，肖战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果然有问题！

苏灿的反应，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想。这个孩子的死，绝对和苏灿、宋毅脱不了干系！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王一博走了进来。他刚才在走廊里，看到了苏灿慌张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

“苏灿来了？”王一博问道。

“嗯。”肖战点点头，没有隐瞒，“他刚走。”

“他对你说了什么？”王一博看着肖战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没什么。”肖战淡淡地说道，“只是来假惺惺地慰问了几句。”

王一博看着他眼底的冰冷，心里莫名地一疼。他能感觉到，肖战和苏灿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战战，”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如果你不想见到苏灿，我以后不让他来了。”

肖战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诧异。他没想到，王一博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必了。”肖战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我也想看看，他和宋毅，到底还想玩什么花样。”

王一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肖战的心里，一定藏着很多事。

“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王一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肖战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他不需要王一博的帮忙。

这一世，他的仇，他要自己报。他的路，他要自己走。

王一博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肖战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坚定。

宋毅，苏灿，你们欠我的，欠我孩子的，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肖战加快了恢复的速度。他努力吃东西，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身体一天天好转起来。

王一博依旧每天都会来，有时会陪他聊聊天，有时会给他带来一些行业内的消息，虽然肖战大多时候都只是听听，很少回应，但他却没有放弃。

这天，王一博带来了一份离婚协议。

“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字吧。”王一博将协议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静。

肖战拿起离婚协议，仔细看了起来。协议上的条款很公平，财产分割清晰，王一博甚至主动放弃了一部分本该属于他的财产，还给了他一笔巨额的赡养费。

“赡养费不用这么多。”肖战说道。他只想尽快离婚，对于钱财，他并没有太多的执念。

“这是我应该给你的。”王一博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补偿？”肖战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王一博，你觉得，钱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王一博的脸色微微一白，没有说话。他知道，钱不能弥补一切，但他不知道，除了钱，他还能给肖战什么。

“算了。”肖战收起笑容，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这样吧。签字吧。”

王一博看着他签下的名字，心里一阵刺痛。他拿起笔，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两人的签名落在同一份协议上时，肖战的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他终于，自由了。

王一博将签好的协议收好，看着肖战，语气复杂：“手续我会尽快办，办好后通知你。”

“好。”肖战点点头，没有再看他。

王一博转身离开了病房，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肖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任何留恋。

离婚，只是他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搜集证据，让宋毅和苏灿，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向钰，帮我个忙。”

电话接通的瞬间，向钰温和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熟悉的关切：“战战？你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

肖战靠在床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却尽量平稳：“手术挺顺利的，就是有点事想麻烦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说。”向钰的声音依旧温和，“是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还是有别的事？”

“我想让你帮我联系一家靠谱的医院，做标记清除手术。”肖战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向钰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战战，你想清楚了？标记清除手术风险不小，而且术后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易感期紊乱、信息素释放异常……”

“我知道。”肖战打断他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但我必须清除它。这个标记，对我来说是枷锁，我不想再被它束缚。”

前世，这个标记是王一博掌控他的工具，是他痛苦的根源。这一世，他要彻底摆脱王一博的影子，做真正的自己。

向钰叹了口气，他知道肖战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好吧，我帮你联系。不过你刚做完打胎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得等恢复一段时间才能进行标记清除手术，我先帮你预约，等你身体条件允许了就安排。”

“好，谢谢你。”肖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激。向钰是他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支持他。

挂了电话，肖战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知道，标记清除手术会很痛苦，但比起前世所受的苦，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肖战全身心投入到身体恢复中。他每天都会下床活动，按时吃饭、吃药，配合医生的复查。王一博依旧每天都会来，有时会带来向钰的消息，告知他标记清除手术的预约情况，有时会默默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恢复。

肖战对他依旧冷淡，很少主动说话，但也没有再赶他走。他知道，王一博现在对他或许有愧疚，但这份愧疚，不足以抵消前世的伤害。他们之间，早已回不去了。

这天，王一博带来了离婚证。

他将两个绿色的小本子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静：“手续办好了。”

肖战拿起离婚证，翻开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而旁边的王一博，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

这两个小本子，象征着他与王一博三年婚姻的彻底结束，也象征着他新生的开始。

肖战将离婚证收好，放进抽屉里，没有丝毫留恋：“知道了。”

王一博看着他平静的反应，心里莫名地一阵失落。他本以为，肖战至少会有一点情绪波动，哪怕是愤怒或者难过，可他什么都没有，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标记清除手术，向钰已经帮你预约好了，下周一就可以进行。”王一博开口，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默，“那家医院的医生很权威，术后恢复也有保障。”

“嗯。”肖战点点头，没有看他，“费用我会自己出。”

“不用，我已经付过了。”王一博说道，“算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

肖战没有拒绝。他知道，以王一博的性格，就算他拒绝，也会用别的方式补偿。与其浪费时间争执，不如坦然接受。

周一很快就到了。

王一博亲自开车送肖战去医院。车上，两人一路沉默，只有车载音乐轻柔地流淌着。

肖战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没有丝毫紧张，只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到了医院，向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肖战和王一博，快步走了过来：“战战，准备好了吗？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准备好了。”肖战点点头，从车上下来，向钰连忙上前扶住他。

王一博也下了车，看着肖战纤瘦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他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一博，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回去吧。”肖战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手术结束后，向钰会送我回去。”

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没有再上前，只是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肖战和向钰走进了医院大楼。

标记清除手术的过程比肖战想象中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