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憬抿唇，自然下垂在侧身的手不由自主攥紧。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很复杂，扎在心口处密密麻麻的痛。

他有些迟钝看向程珩。

程珩抓着他的手，用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处。

他笑着说：“你会记得我的，对吧。”

程珩咬唇，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心中像是被一个东西捣鼓着什么，格外的难受。

“别犹豫了，再这么下去，你们死伤的人数反而更多。”程珩勾唇，“还是说你不忍心？”

程憬呼吸一滞。

“杀了我好不好？”

程珩循循善诱的说道，凑向程憬，启唇，脸上带着笑，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程憬目光空洞地看着程珩，呆滞地看着那张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程珩握住他的手，让他捅向了自己。

手上一阵温热的水蔓延着，弄得他满手都是，

刺眼醒目，是程珩的血。

眼前发黑，程憬想要抽回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没事的，乖，我不痛。”程珩将他拉入怀里轻声安抚着。

他咬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鼻尖发酸，感觉只要自己说出一个字，眼泪就像卸了闸的洪水般涌出。

眼眶发酸。

——对不起……

接着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再次睁眼时，他看见了一面镜子。

红色的镜子边框刻着玫瑰似的纹路显得格外妖艳，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直袭，偏过目光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抬手轻触，指尖轻划过镜面感受着阵阵微凉，寒意顺着指尖上爬以至于有几秒的发怔。

旋即镜面恍若活了起来似的，推起一圈圈涟漪，过后便是一阵刺眼的强光，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半晌眼睛才能适应周围，程憬刚想睁开了眼便感受到脖子上架着把东西，心跳猛地漏了拍，还有人。

程憬微偏过头蹙眉忍着不适强撑开了眼，映入眼帘便是那张熟悉不过的脸，顺着下看一眼便看到了那人架在脖颈上的刀，眼底掠过一丝略带伤感的情绪却又很快被敛了下来。

“程珩。”

用着一个陈述句缓缓说道，听不出任何感情。

那人闻言盯着程憬的眼眸看了好一会儿，早去早看出什么破绽。

程珩倏然笑了，酸麻的低笑声传入耳中却令我没有任何反应，再次确认旁边这个移动热源后便抬手握住了刀刃，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眼神平淡不掺合一丝情绪。

他颇为意外地挑眉盯着程憬的眼眸，瞬而眼底满是笑意，手上的力道却不由得加重了。

明显感觉到掌心被划开了个口子，突然其来的刺痛从掌心蔓延。

在看不见的地方鲜血滑落坠地渗至入土，也只是扯直了唇角看去，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情绪毫无波澜。

他笑着将程憬推了开，反手趁他完全推开前抬腿便一脚猛地踹向了他的手腕，不留余力。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

在这冒充他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一个箭步上前，弯腰便用未受伤的手捡起了匕首，余光瞟见这人大步上来，手腕一转便将刀剑对准他，腿粗发力一登同时手中的匕首猛地刺了过去。

那人笑着勾了勾唇。

抬眸看去，迎上他的目光。

接着那人便像是沙粒一般慢慢散开，化为灰烬，飘散于空中。

背后是由紫色和深蓝交织构成一片昏暗的天穹下，白玫瑰的花海倒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微风轻拂过发梢，花朵微斜，细而带刺的花枝恍若一吹便倒，易折。

血液飞溅，倏然跌落到了白玫瑰花瓣上，殷红的鲜血顺着下滴滑落没入深处消失于视野，花瓣轻颤久久不停，染红了一片而愈发显眼，妖艳，勾人心弦的美。

抬了抬眼皮凝视着他化为灰烬消散于空中，像是不曾来过般。

程憬敛眸收了思绪。

有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系统却率先戳破了他的心思。

「叮——玩家程憬是否花费6000000选择购买复活？」

程憬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上。

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后，思绪才被拉回。

「是。」

「叮——玩家程憬花费6000000积分，剩余积分51790。」

“程憬。”

——听见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声轻拍在耳廓，语气中多了几分惋惜和无奈，下意识寻着声源抬眸看去后觉发现面前一片黑暗。

程憬微睁着眼看去眯着眼看去试图看清面前那人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被死死地扼住了喉，望着那片黑夜吐不出一个字，抬着的手悬在了半空

他将唇角抿平扯成条直线绷着脸，下意识抬起了手顺着那人的衣角边缘向上摸索着，微仰着头下意识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恍若对上了程珩的眼。

接着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了程憬指尖泛凉的手，攥紧，包裹……

程憬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挣扎了几下便被老老实实地按了回去，张口便想质问却突然感受到下巴的重量，眸色微沉，心知他把下巴搭在了肩膀上便也没动，任由着。

倏然便听到那人低笑几声，笑得无奈。

“明明我已经死了……”他故意顿了顿，肩上重量一歪偏头看着我，“你成功了。”

“没有。”脱口而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旋即在这两个字脱口之后我便没有听见他再说什么，静静地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垂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

“所以，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对吗？”

程憬不说话。

“要不然你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闻言，程憬抬眼：“我只是为了还你一个人情罢了。”

“啧，还真是不近人情。”程珩咬重字音上升几个调，“我跟你走可以吗？怎么说我这条命都是你买回来的。”

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却不曾想那人一口答应。

“好。”

整个过程程憬并没有回头去多看他一眼，程珩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程珩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