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的夏夜,并不太炎热。
许临牵着宋湫的手走,宋湫在这期间一直有点小小的不开心,不配合许临,让他放开自己还说要回去喝酒。
许临知道他的小情绪,牵着走了一小会儿,终于无可奈何的回头对他道:“好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你别露出这种表情了。”
宋湫委屈了:“刚才你不让我摸你的手,是嫌人多,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许临没想到他会对这事那么有想法,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拉至胸前,低声说:“不是的,刚才一堆看戏的人还看着我们呢,我……总之就是人太多了。”
宋湫知道他害羞,其实他没怎么生气,就是想要许临能够适应这样的、能袒露天光的爱,不是所有人都能同意,他也愿意挡在许临面前,替他挡住流言蜚语。
许临微低着头,宋湫将双手附在他的面颊两旁微微抬起,低声说:“原来是这样啊,我原谅你了。”
许临的眼瞳中倒映着他的面孔,宋湫满意的凑近了一些,想要亲他,这样的眼中只有他的许临,让他很感到很幸福,这是只有他一个爱人的许临。
周围很安静,他们在这无声中接了个安静的吻。
突然,一声脚步声打乱了原有的宁静,许临搭在他后肩的手颤了颤,但他没推开宋湫,宋湫看着他紧闭的眼,继而握紧了他的手,五指交叉,另一只手则温柔的抚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直到一吻完毕后,宋湫才放开他,许临这时气息不稳,宋湫则是暗着眸子,在他低头看不见自己表情的情况下,为他擦了擦他唇边沾上的一点晶莹。
许临没看到他的表情,缺氧的感觉让他大脑有些宕机,他的反应很慢,半响才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手抱着大簇鲜花的人站在许临后方,他的一束花掉在了地上,却腾不出手去捡。大抵是看到有人想要寻求帮助,却发现那两人亲在了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么驻在原地愣在那里。
许临看着他干瞪眼又不想打扰到他们的样子,也不顾什么尴尬了,身体先一步做出动作,走上前去帮他捡起花束放在了他的怀里。
那人感激似的看他,说了什么许临没听懂,宋湫走到他的身旁道:“他说谢谢你,英俊的先生。”
许临淡淡的对宋湫说:“不客气,你就那么回他吧。”
宋湫撇嘴,不满的说:“你怎么不感谢我帮你翻译?”
许临套用那个花贩对自己说的话回宋湫:“谢谢你,英俊的先生。”说完他就向前去了,后知后觉的羞红了脸,被人看到亲在一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也不是个脸皮厚的人。
宋湫不想同那花贩说话,想上前和许临齐步一起的,但是许临让他回话,于是他对着那花贩用希腊语说了句“不客气”后,便要走。
谁知那花贩叫住了他。
夜晚的风柔和清凉,六月的希腊,宛如浸入色彩的画布,神秘迷人。
许临低下头去,脚边有一点薰衣草的碎瓣,他弯腰捡了起来。
“亲爱的。”宋湫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许临回过头去,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放在身后,神神秘秘的对许临笑了笑,歪头道:“你猜我背后有什么?”
许临已经对他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只觉得那个在员工面前一向冷淡的宋总,在自己面前可不是这么个回事。
他问:“什么?”
宋湫这次出奇的没让他继续猜下去,而是直接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用棕色纸包着的花束,递到许临面前,眉眼处是说不尽的温柔:“那人送我们的,他还对我说了一些话。”
许临着他停顿了几秒,见他不再往下说,疑道:“什么话?”
宋湫侧过脸对他说:“亲我我就告诉你。”
几分钟前生气的人从宋湫变成了许临,许临面无表情,决定不惯着他了,摇头道:“那算了。”说完一点也没有要和宋湫一起走的意思,自己抬脚就要离开。
宋湫见他这样,怕把人惹急了,忙拉住他慌道:“哎哎,别走,我说还不行吗?”
许临这一招还挺管用,宋湫是最不希望他生气的。
“他说,”宋湫将唇凑到他耳根,一股子暧昧横冲蛮撞;“‘那位先生是您的爱人吗?真是个善良的人,他的容貌,就像希腊出名的雕塑家的杰作,宛如被神吻过的绝美雕塑,嗓音就像爱琴海悠远动听的海浪声,我祝你们幸福。’”
许临接给那束花,是还沾着水露的栀子,他心里一暖,唇角微微上扬:“谢谢他的祝福。”
宋湫从他耳根处移开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嘻嘻笑道:“这花香,像你身上的味道。”
许临一冷,做出一副冷漠样,冷淡的道:“哦,流氓。”
宋湫一听脸塌下一半,破防的抱住了他的腰,任许临怎么推都死不撒手,委屈极了:“你怎么能说你的爱人!”
得,许临只得扶额无奈。
……
他们到客房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晚了。
宋湫去了浴室,许临则是坐在露天阳台的桌椅上看着远方,他的手机搁在一旁。
不一会,就有人打来了电话,许临垂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拿起接了。
那方的程英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许临却似乎不甚在意,他将手搭在插着栀子的花瓶边,手指轻轻敲了那么几下,花瓶发出微弱却清脆的声响。
他漫不经心的回道:“手机没放在身边,所以没听见。”这个理由显示不能够让程英信服,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似乎在不满:“那你总不能一天都没看手机吧?你可是给我发了一个消息的,你的手机,真没放在身边吗?”
手机一整天,其实都在许临身边的。
但他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淡淡的道:“我放在了酒店里,没有带去,你现在打来,我也接了。”
“你没有不把手机放在身边的习惯,”程英对他的一切都了解,甚至是作息习惯,她知道许临对她撒谎了。
许临也不多加掩饰,但他只是保持着沉默,没辩解,也没解释。
程英叹了口气,她正要说什么,许临就突然开口了:“就这样吧,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说什么了
,我今年也二十三了,我想要干什么,您也不用全部知道,您也该让我有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程英没想到他会那么和自己说这样的话,愣住了,她声音有些不稳,带了些怒意:“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临垂眸,看着花瓶里的栀子,笑道:“知道,还有,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现在我和他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我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们的事。”
程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许临还没想要挂断,但是电话那方的程英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的,电话就那么被她挂了。
电话从黑屏到亮起,他又关上放下了。
他这番话,从很久之前就想说的了,今天也算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宋湫洗的很快,裹着一身浴衣出来的时候许临还坐在阳台上。
宋湫走过去,从浴室带来的温热水汽,从后面抱住他,低着头蹭上他的后颈,柔声道:“怎么不进去。”
许临没回,而是转过身看着他,宋湫微弯眉眼,笑道:“怎么了?”
许临还是没说话,宋湫有些担心,看到他手旁的手机,手顿了顿,问:“你刚才和谁了打电话?”
许临有些欲言又止,他扯了一下唇,半响,被宋湫眼底的探究弄得没辙,道:“我妈。”
“我还说是谁。”宋湫凑近了一点,和他额头抵额头,默了,担忧的说:“和她聊了什么,心情那么不好。”
宋湫其实知道程英对待许临苛刻,事事都要她满意,从初中那年起就不让他出门和朋友聚会,让他在家里刷题,还有他的胃病是在很早得的,程英和许临的父亲许呈年时常出差,而程英又对他的饮食方面管的严,不让吃外卖,高二那年学业本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也没时间回家,告诉家里的阿姨说程英打电话来问就说吃过了,其实有时候根本没怎么吃,有时两天只吃四到三顿,于是就那么过来了,零花钱被严控的很紧,自己的兴趣爱好出现的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高考的志愿甚至差一点被程英偷偷改掉,连后来出国的飞机票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订的。
许临的眼中毫无波澜,只是周身气压很低,明显心情不好。
他低声道:“我和她说了一些话。”
“说了什么?”宋湫担忧的将手放在了许临的后背上,安慰似的抱住了他。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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