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识知最近很忙,忙到一连几天不回家,甚至连消息也不回的地步。周汀南习惯了,准备自己安安静静地把高一的课程预习完。
笔尖刚戳到纸上的那一刻,门铃响了。
“周汀南!”安雨眠仰头贴进门口的摄像头,一脸认真,“我来找你玩啦!”
明亮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扩音器传到屋内,周汀南放下笔,下楼去开门。
“我在写题。”周汀南面无表情,拉开门的瞬间被阳光普照,他眯眼,伸手把安雨眠拉了进来。
“外面这么晒?”周汀南缓了一会,睁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安雨眠今天穿了长裙,头发也被挽起来固定在脑后。他盯着她头上的长长的白色发带,怔愣发问:“怎么穿成这样?”
“今天去参加婚礼啦,我爸爸搭的衣服。”安雨眠熟练地蹬下鞋子,拿出鞋柜里的白兔子拖鞋穿好后就冲到了沙发上。
“好看吗?”安雨眠怀里抱着他的布偶猫,玩笑似的问:“帅哥,我漂不漂亮?”
“不知道。”周汀南瞥开眼,闷声道:“我去洗水果。”
“可以点单吗?”
“不可以。”周汀南背对着沙发上的她,拿出一个瓷碗开始洗。水流声混合着女生不成调的哼歌声,平白无故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意味。
“周汀南。”安雨眠一边调电视机一边问:“你想不想补习?”
“请家教吗?”周汀南开始摘草莓叶子,认真询问:“你也要补习吗?”
“报补习班,这都六月底了。”安雨眠托腮,难以想象,她竟然和周汀南相处了半个月。
其实他人真的挺好的。
如果抛开冷脸不谈的话……
“喝可乐吗?”冰凉的触感贴上脸颊,安雨眠颤了一下,发现周汀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沙发后,手里还端着草莓和罐装可乐。
“吓我一跳。”安雨眠接下可乐老实道谢,周汀南坐在侧沙发上,把装着草莓的瓷碗放在茶几上,开始沉默。
安雨眠没找到喜欢的节目,又凑过去问他:“所以你是打算找家教吗?”
“嗯,补习班人太多了。”周汀南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充满思绪眼睛,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下垂,整个人都在无声地流露出一份恰到好处的忧愁。
“而且我有些怕陌生人。”
安雨眠愣了,“那你一个人在家不会很无聊吗?”
“反正我也没什么朋友。”周汀南叹了口气,洒脱地站起身,说道:“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先去把题写完吧。”
安雨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只剩震惊,她反应过来不该这样,于是胡乱往嘴里塞了几个草莓就莽撞的追上去。
“窝胚逆(我陪你)!”
周汀南余光扫了一眼沙发上被抛下的玩偶,浅笑一声,继续上楼。
安雨眠紧跟其后,却在周汀南回房间时迟疑了一下。
迟迟没听到女生动静的周汀南回过头,发现安雨眠站在卧室门外,两只手抓着衣裙,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不是要陪我吗?
周汀南嘴唇翕动,还未开口就被安雨眠的话堵回去了——
“我可以进入你的房间吗?”
嗯?周汀南歪头,又笑了一下:“可以哦。”
安雨眠松了口气,她迈过门槛,依然在纠结他的补习问题:“可是我要去补习班的,以后就不能经常找你了。”
“没关系。”周汀南把安雨眠安顿坐在书座椅上,自己站在书桌前拿起了笔,“我一个人呆着挺好的。”
安雨眠皱眉思索,几秒后突然绽开灿烂的笑容,“要不这样吧!”她转转椅子,想出了一个极好的办法:“我们一起去补习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坐一起,我不会让任何人吓到你的,好不好?”
“不用为了我——”
顿住,周汀南被安雨眠委屈的表情镇住了。
“好吧。”周汀南无奈地笑了,“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遵命!”安雨眠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
七月初,太阳正毒,安雨眠和周汀南确定一会下课后去小卖部买自热火锅当午饭。
“周叔叔最近很忙吗?”安雨眠拿着自动铅笔在数学试卷上写下一个字母,忽然问道。
“快不忙了。”周汀南拿起橡皮替她擦去选择题括号里的E,解释道:“他把喜欢的茶楼盘下来了,应该明天就回来了。”
“哦哦。”安雨眠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错误,一心谋划自己的小秘密。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默默地等待上午课程的最后五分钟。
和周汀南一起上课的感觉还不错。他不会像她之前的那些补习班同桌一样,问她成绩视奸她学习或者在她认真学习时一直打扰她。
周汀南上课时安静地出奇,除非安雨眠主动开口,他就一直是那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安雨眠的铅忽然断了,碎屑在洁白的卷纸上留下了黑色的颗粒。
应该大胆一点。安雨眠尝试给自己加油打气。
只是送生日礼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
放课铃突兀地想起,把安雨眠脑子里的文字全部震碎,只留下一个名字,叫周汀南。
“嗯?喊我吗?”原本已经站起来收拾东西的前桌邹俊哲转过身,男生染了一头耀眼的红发,在阳光下像一颗跳动的红蘑菇。
“安同学,我昨晚打游戏可没拖你后腿。”邹俊哲挑眉,“可不要倒打一耙。”
“不是喊你。”安雨眠对这个小学同学无可奈何,摆摆手把人敷衍走后整理了下思绪,扭头想好好和周汀南说,却发现身旁的人突然不见了。
“你去哪了?怎么不等我?”安雨眠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她在阳光下奔跑,一脸愤愤不平,“居然不等我就开吃。”
对面的周汀南慢条斯理地给自热火锅扣好盖闷熟,语气悠悠:“我看你和那个男生聊的很开心,所以就先出来了。”
“哪里看出来聊的开心了?”安雨眠大为不解,她站定在周汀南面前,气喘吁吁的挂断了通话。
控诉的话还没说出口,周汀南先把自热火锅递给她,说:“弄好了,吃么。”
“……吃。”安雨眠把话咽回去了,她想想还是一声不吭给周汀南个惊喜好了。
于是,冷漠无情的周汀南同学,在七月一日晚收到了自己的生日礼物两份。
一份是老爸送的手表,另一份是一只系着橙色蝴蝶丝带的布偶小猫。
周汀南戳了一下小猫的脸,在小猫嘤嘤的哼唧声中感概——
活的。
活的小猫。
而对门的邻居家里,安北枫望着自己的女儿认真询问:“小南过生日我们怎么能不送礼物呢?”
“爸爸,您不是给过香囊了吗?”
“那妈妈呢?”
“妈妈给的眼霜,虽然是我要求的。”安雨眠开始耍赖,“哎呀我真的送过礼物了,不要再暗示我啦。”
“还不是怕你胡来。”黎连语哭笑不得,谁让她女儿幼儿园捉虫子给小朋友当生日礼物呢?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安雨眠撇嘴,“他会喜欢我的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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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