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宁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完全沉浸在收到礼物的意外里，刚刚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不对劲。

　　【宁】：回答我的问题。

　　聊天页面上的“小狗”变成“正在输入中”，就这么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又变回“小狗”，对面也没有再弹出一句话。

　　玉如宁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发出去的内容，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是刚刚那种满足感在减退，她并不在意“安宁”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的，她们现在是伴侣，就算对方现在不知道，以后自己也会告诉对方的。

　　“以后啊…”

　　这场以玩笑和误会开启的不过一周时间的关系，在玉如宁的心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恋爱游戏，她贪心地希望，“安宁”可以陪自己更久一点。

　　但是现在，玉如宁又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点开对方的主页，想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又退回去缓缓打了一句话发过去。她不在意“安宁”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但是她不喜欢对方这样瞒着自己。

　　【宁】：我不会再回复你的消息。

　　【小狗】：为什么？姐姐是生气了吗？对不起……

　　陆野就算再笨也看得出来玉如宁是生气了，不敢再装死，也不敢喊“宝宝”。玉如宁对她的纵容是建立在对她还感兴趣的情况下，如果玉如宁生气了，对她不感兴趣了，她又会变回以前那个躲在下水道里，透过缝隙仰望对方的老鼠。

　　看到那句“对不起”，玉如宁皱起的眉舒展了些，却没打算接受她的这个道歉。

　　【宁】：为什么和我道歉？

　　【小狗】：我惹姐姐不开心了。

　　【宁】：错了，继续想，看不到满意的答复我不会再理你。

　　打完这句话发出去后，玉如宁就切到视频平台，任由小窗疯狂地弹出来消息，她匆匆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在道歉和承认错误的，不过没有一句是说在重点上的。

　　陆野也是有毅力，抱着手机坐在床上，手速飞快地打着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什么话都往键盘上敲，就这么断断续续发了半个小时的消息。

　　可是玉如宁还是没有回复陆野。

　　陆野突然有些恼火，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她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倚靠在床头，看着手机屏幕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玉如宁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自己私自送花的行为惹她生气了？玉如宁没有回复；还是因为自己送的花不好看？玉如宁也没有回复…她把玉如宁可能生气的原因猜了个遍，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种尝过一口又离开的甜，让陆野格外不安。如果玉如宁一直和她都是遥远的，偶像对粉丝的关系，或者仅仅只是合租室友，她可能会觉得，可以慢慢来。可是，她得到过回应，就像是第一次尝到糖果的孩子，恨不得将整个罐子都带回家。

　　脑子里，一个怪异的想法一闪而过，陆野思考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安宁】：我不应该不回答姐姐的问题。

　　【A】：聪明小狗。

　　陆野看着屏幕上的“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有些发愣，刚刚不是自己眼花吧？玉如宁好像叫她小狗…

　　羞耻感和兴奋一股脑涌了上来，把陆野的脑袋挤得没法再思考别的东西，她并不觉得这是羞辱，如果玉如宁想，自己可以做她最听话小狗。

　　【安宁】：那姐姐喜欢聪明小狗吗？

　　陆野不想装作没看见，玉如宁平常展现出来的是平静的水面，她迫切地想知道，这样的水面被砸得破碎，泛起涟漪，会是什么模样。她把手心贴在墙壁上，好似这样就能感受到另一边心上人的心跳，会不会也和她的一样快？

　　玉如宁脸上没什么表情，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她有些后悔刚刚怎么就一时手快打出那样的话，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一直盯着聊天页面。

　　“丢死人了…”

　　虽然在玉如宁看来，用小狗来形容对方是在夸对方可爱，但是她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喜欢，毕竟在很多人眼里，这种形容是一种侮辱。

　　就在玉如宁纠结着该怎么解释刚才的话的时候，新消息弹了出来，她抿着唇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的是，小狗。”

　　玉如宁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什么心情，不过一定不是什么负面情绪，她将挡住视线的长发撩到耳后，手指缓缓敲着手机屏幕。

　　【宁】：还可以。

　　玉如宁关了手机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温热的脸颊，将整张脸埋进整头里。

　　或许，有点喜欢了。

　　陆野并不知道玉如宁在想什么，她只是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句回复，随后抑制不住兴奋地在床上滚了滚，哪里有平日里高冷的模样？

　　陆野抬起头趴在床上，柔软的发蹭着脸颊，有些痒，她伸手挠了挠脸，又盯着手机看了会，点进自己的主页，将自己的软件昵称改成了“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