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受伤昏迷醒来后,淑妃就跟他发了一通脾气,把在司储那里受的气全发在他身上,说司储这个病秧子真是他们计划的绊脚石。
现在也一样,司储和司临都是萧皇后的孩子,司临出了意外司储也能顶上。
他们大意了,一直没把这个养在宫外,又被玉碟除名的逍遥王看在眼里,无论是冠礼上还是朝堂上司储都这么碍眼。
司宸的预感很准,他总觉得司储说不定比司临更难搞。
司临担心司储的身体特意为他赐座,朝堂之上例行公事的嗡嗡交谈声让司储昏昏欲睡。
司储能感受到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落在他的身上。他抽空顺着视线看过去,几张熟悉的面孔眼神遮遮掩掩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呵,无趣。
司储瞥了几眼收回视线继续低下头昏昏欲睡。
例行公事的嗡嗡声逐渐变小,突然有道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臣有本启奏,臣要参丞相张裕包庇子侄欺上瞒下,封锁陇江郡春汛泛滥导致三镇十七村庄被淹没的消息,纵容张家亲族趁春训泛滥侵占土地,滥杀无辜。”
说话的人是祝洲,在冠礼前司储就让他听从大昭皇帝的话,所以他这两日都参与朝政辅佐司临。
祝洲有些本事,消息来源广,有司储这一层关系在,他也不太看得上张裕那些做派,得到手下人的信息后直接在朝堂上捅了出来。
“竖子岂敢在朝堂上胡言乱语?”
祝洲的话音一落,张裕脸色涨得通红,自诩文人的他忍不住在朝堂上怒吼出声。
充斥着嗡嗡声的大殿瞬间陷入了沉默。
司临听到祝洲的话,搭在膝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陇江郡往年也会有春训泛滥的情况,但是并不严重,从没有淹没过村庄,更何况陇江郡粮食产量高税收也多。
司储一想到陇江郡被淹没了这么多土地,三个镇十七个村庄会有多少人遇难......
他深深的看了张裕一眼又看向祝洲问:“国师可有证据?”
众人心知祝洲能够在朝堂上说出这种事,真实性已经十之八九了。
祝洲朝司临躬身,手中捧着一叠纸本样的东西,“回太子殿下,陇江郡的大部分流民正赶往汉中郡避难,但陇江郡郡守为了不让消息传出,将这些流民尽数扣押。”
“其中有二十三名进京赶考的学子冒死逃出陇江郡连夜写状书送出,状书在途中被守城侍卫拦截,臣手下弟子恰巧遇到次事将状书收下,而后交到了臣手中,请殿下明察。”
常乐从祝洲接过状书,检查没有问题后交于司临手上。
司临快速翻看手中的状书,脸越来越黑。
张裕看到状书的那一刻险些厥过去,到底是多年的权臣,稳住心神后痛哭流涕的站出来,“碰”的一声利落跪下诉苦。
“殿下,臣冤枉,臣的子侄确实是在陇江郡做郡守没错,可是臣与他鲜少来往,不知陇江郡春汛的事更不知这些状书因何缘故被截下,求殿下明察。”
司临参与朝政七年,与张裕打过不少交道,从未见他这幅失态的模样。
但是当务之急不是张裕的糗样,而是手里沉甸甸的二十三张状书,状书由于书写情况紧急以及路上奔波,有些字已经晕开。
司临仍能从这些学子的文字中体会到这场春汛泛滥的残酷。
再看张丞相话里话外的推脱和虚伪的哭腔,一向温和的他不禁怒上心头,把手里的状书一把扔在张裕的脸上,愤恨道:“你说不知道?张丞相,你看看这些状书!”
祝洲趁机煽风点火:“殿下,这二十三位学子逃亡途中被人追杀险些丧命,臣手下弟子在拿到状书后立马派人去接应他们,有六位学子已经到了京城如今候在殿外。”
他冷笑一声,看向张裕:“张丞相既然说自己不知道,不如见一见这六位学子,看有没有人认得你。”
陇江郡与漠北隔着两个郡,地形狭长,司储过中南关的时候还会经过陇江郡的边界。
一个月前正值寒冬腊月,并没有春汛的迹象,最近京城气温回暖,陇江郡在内陆,回暖的速度只会更快。
司储本是想在朝中浑水摸鱼,这件事被祝洲说出后,他的瞌睡完全消退。
司储上一世虽是魔修,但他管辖的地界从未出过百姓大规模出事的问题。
每逢天灾人祸还会派手下去处理,更不允许手下的魔修滥杀无辜。那些魔修迫于他的武力从未阳奉阴违。
他从来知道百姓不易,张裕或许一开始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在状书传出后他就不可能不知道。
隐瞒春训泛滥的事实导致耽误抢救时间,让春汛的泛滥范围朝周边扩散,这个丞相当的是真好啊,一向事不关己的司储此刻突然升起一股杀意。
张裕背后一凉,头砸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嘴里大声道:“请殿下明察,臣确实不知陇江郡春汛泛滥,更不知子侄如何滥杀无辜,求殿下明察。”
大殿上,司临没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
一时间只剩下张裕的磕头声和求饶声。
司宸也没想到自家外公会做这种蠢事,包庇他的侄子隐瞒灾情,一旦暴露不止丞相府要担责还会连累到他。
他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觊觎那个位置是一回事,希望大昭百姓安居乐业又是另一回事。
至少他的算计从来没用在百姓身上。
“呵,明察?”司临冷声嗤笑,“明察你在包庇这件事上费了多少心思吗?”
见司临发怒,殿上众臣子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道:“殿下息怒。”
司临深呼了一口气,待怒气稍微被压制,看向大殿众人:“陇江郡是军事农业重地,可有人愿意前往陇江郡解决春汛泛滥一事。”
“殿下,臣愿前往陇西。”
“皇兄,臣弟愿前往陇西。”
两道声音在司临发话后立马同时响起。
司储闻声望去,只见国师祝洲和燕王司宸都站了出来,整个大殿上除了把头埋在地上的张裕,只有他们二人。
“燕王?本宫记得你的伤还未痊愈,这陇江郡,你确定要去?”司临见有人站出来,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陇江郡的事是张裕子侄搞出来的,司宸跟他们沾亲带故,主动出来收拾烂摊子再合适不过。
司临了解自己的父皇和几个皇弟,几个皇弟对这个位置没有想法他是不信的。但是他们对天下百姓和江山社稷的责任感,相信除了司储这些皇弟不比自己少。
司宸只比他晚一年接触朝政,在场的人中只有他的身份最合适。国师在处理政务与官员打交道方面略显不足,但他擅长奇门遁甲风水之术,司宸正好补上他不擅长政务这一缺点。
知道司宸身体无甚大碍,司临表面关怀了一下司宸的伤势。
“皇兄放心,臣弟身体并无大碍,不会耽误公事。”司宸知道自己必须去,不只是替张丞相将功赎罪,更是为了陇江郡因春汛泛滥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司临点头:“既如此,传本宫旨意,封燕王为总督,封国师为巡抚,即日启程前往陇江郡处理春汛泛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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