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的视野已经模糊,魔气消耗殆尽,连飞行都变得艰难。
可当他远远望见寝殿外那道若隐若现的结界屏障时,猩红的眼眸骤然一凛,咬紧牙关,硬是催动最后一丝魔气加速冲去。
"砰——!"
落地时,他几乎是摔进殿内,黑袍染血,掌心紧攥的千年雪灵芝却分毫未损。
然而,还未等他喘息,就听见肖战虚弱的声音传来——
"这徒弟你想要?送你了。"
王一博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正看见肖战倚在榻上,而清韵站在一旁,闻言立刻摆手,笑得意味深长:"我可不敢要。"
殿内骤然陷入死寂。
王一博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千年雪灵芝在他掌心被攥出裂痕。
他死死盯着肖战,嗓音沙哑得可怕:"师尊……刚才说什么?"
清韵见王一博周身魔气翻涌,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之间:"你师尊没说什么!"
她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慌乱,"他方才还担心你——"
肖战的目光落在王一博身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些伤口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你......"
玄铁锁链哗啦作响,随着他的动作绷成一条直线。他朝王一博的方向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时骤然停住——锁链的长度,刚好让他的指尖停在离王一博三寸之遥的地方。
王一博站在原地没动。
他满身是伤,黑袍被寒渊的罡风撕得破碎,掌心还死死攥着那株千年雪灵芝。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肖战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微微发颤。
锁链的长度,刚好是他们之间永远跨不过的距离。
清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王一博看着肖战伸到一半又僵住的手,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师尊还真是一点都不想碰我。"
他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
肖战的手指猛地收紧,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清韵见殿内气氛微妙,识趣地拾起滚落在地的千年雪灵芝:"我去给你们煎药。"
"来人。"王一博声音虽虚弱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跟着清韵仙子。"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殿角浮现。
高阶魔族单膝跪地,暗紫色的魔纹在颈侧若隐若现:"属下遵命。"
清韵挑眉看向这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魔族护卫,"魔尊这是信不过我?"
王一博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仙子多虑了。只是魔宫路险,怕仙子...迷了路。"
"那真是多谢关心。"清韵将雪灵芝收入袖中,转身时衣袂翻飞。
高阶魔族如影随形地跟上,始终保持三步距离。
王一博怔怔地看着肖战,眼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师尊当真不要我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可在这寂静的殿内,却清晰得刺耳。
肖战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他对清韵说的话,不过是玩笑,可此刻面对王一博,他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徒弟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师徒之情?是愧疚?还是……
王一博等了许久,却始终没等到答案。
他忽然笑了,低低地、自嘲地笑了。
"好了。" 他身上的黑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我早就不想当你的徒弟了。"
"那我们就断绝师徒关系。"
肖战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可眼泪却无声地滑落。
一滴。
又一滴。
砸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碎成细小的水痕。
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可眼泪却像是决了堤,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
王一博的声音很冷,冷得像极北之地的风雪,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直直的刺向肖战。
王一博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他见过师尊无数种模样——清冷的、严厉的、无奈的、甚至是生气的。
可他从未见过师尊哭。
从未。
那双总是含着星光的眼睛,此刻盈满泪水,无声地往下坠。
每一滴都像是滚烫的岩浆,灼穿他的心脏,留下焦黑的空洞。
"师......"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触碰,又舍不得收回。
原来最痛的刑罚不是锁灵咒,不是寒渊罡风,是师尊的眼泪。
是这滴落在地面上,却砸在他魂魄上的水痕。
"我......"
王一博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
"砰——"
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玄铁护膝将玉石地面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跪得那么狠,那么急,仿佛慢一秒都是罪过。
"我错了。"
三个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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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