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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盔之下被谁占领

书名:文轩||抵你一吻 作者:沂淋 本章字数:311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律师函像块肮脏的油抹布,三天后才甩到宋亚轩那满是机油味的修配厂桌上。

宋亚轩人不在。

一辆待宰的二手大众勾着他跑出门去。这两年,他像只嗅着铜钱味的鬣狗,修车贩车两头窜,指缝里抠点对缝的油星子。

等他带着一身尘土和若有似无的成交喜气回来,送函人早没影了。

几个半大小学徒围在油腻腻的工作台边,脸上糊着黑道子,眼神惊惶。其中一个抖着手递上牛皮纸袋:“轩哥…下午…律师…穿得可板正了…”

“律师函?”宋亚轩眉骨压下,阴影落满半张脸。劣质烟草和机油的味道混合着,钻进鼻腔。

孩子们挤得更近,声音发飘:“是不是上个月那保时捷?刮发动机盖那下…人家秋后算账来了?”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骨头缝里都透着不安。

修配厂是宋亚轩自己开的,几个雇来的修理工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学徒,小孩子不担事,从律师函送来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了。

宋亚轩胡乱摆了下手。划痕?屁大点事。脑子里猛地闪过严雪那张带泪的小脸。心口像被千斤顶狠狠顶了一下,闷痛。

他打人时血冲头顶,只图痛快。事后凉风吹醒了,才惊出一身冷汗——怕耽误宋小雪前程。旁敲侧击问过,小丫头那边风平浪静。他刚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

该来的,终究像块沉甸甸的废铁,堵死了门。

“散了,干活去。”宋亚轩声音发涩,一把攥紧那牛皮纸袋,像攥着块烧红的烙铁,转身钻进他那间用铁皮和旧木板隔出来的办公室。门板“哐当”一声撞上,震落几缕铁锈灰。

他撕开封口,手指沾上点纸屑。律师函冰冷的铅字。酒店监控截图里,他拎着头盔的侧影像个亡命徒。宋小雪签的意向合同,名字娟秀得像根刺。

证据链冷硬,像副精钢手铐。

结论:赔钱。数字烫眼。

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他抓起那叠纸就想撕个粉碎,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暴突,纸页哗啦作响。最终,却只是缓缓放下,重重砸在蒙着层油污的桌面上。

对方没闹没吵,随随便便几张纸让想辩驳出气都没机会,他那点冲劲儿和埋头蛮干的方式一点不起作用。

就算闹事?他敢抄家伙拼命。人家偏不,走的是明晃晃的阳关道。几张轻飘飘的纸,压得他一身蛮力无处发泄,像拳头砸进棉花里。

那串数字,零多得晃眼。他活到现在,手指缝里漏过的钱加起来,怕也凑不出这个数。

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宋小的名字刺目。想吼她,怎么敢乱签合同?悬停半晌,又颓然垂落。骂她有什么用?银行卡里的数字跳出来,寒酸得可怜,杯水车薪。

劣质香烟点燃,辛辣的烟雾呛进肺管,咳得他眼眶发红。老天爷是专挑老实人踩?太他妈欺负老实人了,就好像见不得他一点好,就见不得他喘口气,非得把他碾进泥里才痛快?非得打压的他趴地上起都起不来才乐呢。

烟头带着猩红的光,狠狠摁在“赔款金额”那几个冰冷的印刷体上。“滋啦——”一声轻响,白纸瞬间焦黑卷曲,烫穿一个丑陋的窟窿,边缘泛着绝望的黄。真他妈操蛋!

穷,就是他妈的原罪?活该被按在地上摩擦?

指甲不受控地抠进那烫穿的窟窿,用力一扯。“嗤啦——”纸页撕裂,底下竟滑出一张质地挺括的灰色名片。低调,沉稳,像蛰伏的兽。

“刘耀文”。三个字居中,带着无形的重量。底下小字:“华锐集团”。

华锐?

这人谁啊?

华锐集团?

宋亚轩总觉得这个华锐集团他在哪看过,但是怎么想都没想起来了。

目光无意识扫过桌角。上个月那张被油渍浸染的检修回单,像道惨白的符咒。“华锐集团”四个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眼底。那辆送修的保时捷。

昔日感激涕零的财神爷,转眼成了催命的阎王。这巧合……

幸福和苦难居然出处同一个。

送车那天的记忆碎片翻涌上来。西装革履的助理,眼神挑剔得像验尸。

真正的车主,只远远走来,身影被车库的阴影切割,声音没什么起伏:“修好了?”

他当时拍着擦得锃亮的引擎盖,咧开嘴,牙在昏暗里白得晃眼:“保您跟新的一样!发动机声儿都透着脆生!”

那人坐进去,引擎低吼一声。

下来,随手甩给他一沓钞票。

光晕笼着那人,模糊了脸。他嘴瓢,一连串奉承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车窗降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他脑子一热,抽了张红票子塞给那助理:“哥们,辛苦了,请你抽根烟。”车窗里,那声笑似乎又飘了出来。

话音落下车里的人又轻笑了一声,严浩翔弯腰看过去,和车里的人打了个招呼才走。

那人…长什么样?记忆像蒙了层油污的毛玻璃,怎么也擦不亮。

只记得地位很高。高到连他身边的一条“狗”,都透着富贵气。

这人…能压住刘高权那头疯狗?

电话拨过去。听筒里传来冷冰冰、毫无人气的女声:“您好,刘先生行程需提前预约。请提供事由及身份信息。”

谱儿真他妈大!

送车那人模糊的侧影在记忆里沉浮。不由感慨了一下人和人还是有区别,要不咋说人家是大老板呢。

人和人之间,隔着的何止天堑?会咬人的狗,从来不乱吠。

宋亚轩脑子一转,感觉这逻辑就他妈不对。

华锐集团那深宅大院里头,就没几个斗得你死我活的?

骨子里的赌性猛地窜上来,烧得他口干舌燥。抄起那张油腻的回单,照着上面手写的联络号码就拨了过去。

管他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为了宋小雪,刀山油锅,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得跳!

电话接通。三言两语,火急火燎。对方的声音透过电流,平稳得像块冰:“情况大致了解。帮忙可以。

钱,不必。需要交换。”

宋亚轩的血“轰”地冲上头顶,几乎要冲破天灵盖:“行!你说!只要能把那王八蛋的事平了,怎么都行!” 声音在狭小的铁皮屋里撞出回音。

下一秒,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短信,简洁得像把淬了毒的匕首:

周六晚9点。1608。 [XX酒店地址]

宋亚轩脑子里那根弦“啪”地断了!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又轰然沸腾!怎么?这一家子一般黑是吧,那他还真就敢鱼死网破。

他对着电话吼出声,唾沫星子喷在屏幕上:“还是想要宋小雪?!操你大爷的!老子跟你们拼——” 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宋先生,”秘书平板无波的声音,像盆冰水兜头浇下,“先生约的是您。”

卖…肾?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吞了块烧红的炭。脏话在嗓子眼里滚了几滚,终究没冲出来。

“先生强调,”秘书的声音毫无起伏,“得是您自愿。”

自愿?宋亚轩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图个痛快呗,这帮孙子!

挂了电话。一股黏腻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喉头。他扶着油腻的桌子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闭眼忍忍?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到时候眼睛一闭,最后一睁,也就结束了。

眼前猛地晃过宋小雪的脸。小丫头片子举着麻辣烫的串串,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儿,含糊不清地说:“哥,真香!”

心口那点恶心和屈辱,瞬间被更汹涌的酸涩淹没。认了。只要他的小神仙好好的。

——

01:57

周末。城市另一端。帝斯酒店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匍匐在脚下的、灯火流泻的冰冷城市。

昂贵香氛的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并非自然的芬芳,更像实验室精确调配出的冷香,混合着顶级皮革被擦拭保养后残留的、无机质的光泽气味。冰冷。洁净。一丝不苟得令人窒息。每一寸空气都仿佛经过精密的计算与过滤,容不得半点尘嚣或烟火气。

脚下是深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光洁如镜,清晰地倒映着头顶那盏由无数切割水晶组成的庞大吊灯。

水晶棱角尖锐,折射着冷硬的灯光,将惨白的光斑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刺目的菱形,投洒在冰冷的地面、昂贵的丝绒沙发扶手、以及宋亚轩紧绷僵直的鞋面上。每一块光斑都像一只冰冷的眼睛。

是有点侮辱人,但严浩翔没在意,只感觉越有钱事越多。

浴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无声滑开。氤氲的水汽像薄纱般漫溢出来,带着湿润的热意。刘耀文的身影出现在水汽边缘。

一件雪白的浴袍松垮地裹在身上,带子随意系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片紧实的胸膛。发梢还在滴水,水珠沿着脖颈的弧度,滚进微敞的衣襟深处。他手里拿着块同样雪白的厚毛巾,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发梢的水珠随着动作甩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溅开微不可察的深色圆点。

他抬眼。目光穿透尚未散尽的水雾,精准地投向套房客厅中央那个仿佛被钉在原地的身影。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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