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以为这深宫之中,还有谁是干净的?"
子时,慈宁宫
沈清梧攥着那把青铜钥匙,站在先帝生前最隐秘的书房前,指尖冰凉。
锦瑟被她支开,整个偏殿空无一人,唯有窗外风声呜咽,如泣如诉。
钥匙是萧景珩给的。
小皇帝中毒的消息,也是他先一步提醒的。
他到底知道多少?
她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嗒"一声,尘封多年的密室缓缓开启。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朽的气息,夹杂着龙涎香与药草的苦味。沈清梧捂住口鼻,借着烛光踏入室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檀木书架,上面堆满了奏折、密函,以及……
一个漆黑的铁匣。
匣子上刻着繁复的龙纹,锁孔处却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沈清梧心跳如鼓,伸手触碰铁匣的瞬间——
"娘娘果然来了。"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骤然响起!
她猛地转身,烛火摇曳间,萧景珩高大的身影倚在门边,眸色幽深如潭。
他竟悄无声息地跟来了!
"王爷擅闯哀家寝宫,是想谋逆吗?"沈清梧强压惊惧,冷声质问。
萧景珩缓步走近,玄色衣袍掠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谋逆?"
他低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烛台,火光映照出他凌厉的侧颜:"臣若真想谋逆,此刻娘娘……早已是阶下囚了。"
沈清梧后退半步,背抵上书架:"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景珩不答,目光落在那只铁匣上:"娘娘不妨先看看,先帝留给您的……究竟是什么。"
沈清梧咬牙,猛地掀开铁匣——
一叠泛黄的密信。
一枚染血的玉佩。
还有……一幅女子的画像。
画中人身着素衣,眉目如画,与萧景珩有七分相似。
"这是……"沈清梧瞳孔骤缩。
"我母妃。"萧景珩嗓音沙哑,"二十年前,她死在这座宫里。"
他拿起那枚玉佩,指腹摩挲过上面的血迹:"先帝临死前,可曾向您忏悔过?"
沈清梧呼吸一滞。
她忽然明白了——
萧景珩接近她,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旧情。
他要的,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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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哀家并不知晓先帝的旧事。"沈清梧稳住心神,将密信放回匣中,"若您想查,大可光明正大地——"
"光明正大?"萧景珩冷笑打断,"赵家把持朝政,太医院全是他们的眼线,连陛下中毒都能掩盖成风寒……"
他猛地逼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娘娘觉得,这宫里还有光明可言吗?"
沈清梧被他拽得踉跄一步,险些撞进他怀里。
烛火晃动间,她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恨意。
"王爷!"她挣扎着抽手,"放开哀家!"
萧景珩非但不松,反而将她拉得更近:"娘娘可知,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他嗓音低哑,带着刻骨的寒意:"她被赵贵妃诬陷与侍卫私通,先帝赐她鸩酒时……"
"她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沈清梧浑身一颤!
她曾听父亲提过,萧景珩的母妃是因"秽乱宫闱"被处死的,却不知……
竟是一尸两命!
"王爷……"她声音发涩,"此事与哀家无关。"
"无关?"萧景珩冷笑,"那您父亲沈尚书,当年为何会出现在鸩杀我母妃的现场?"
沈清梧如遭雷击!
父亲……参与过那场谋杀?
不,不可能!
她猛地推开萧景珩:"你胡说!"
萧景珩任由她挣脱,目光森冷:"铁匣最下层有一份名单,娘娘不妨自己看。"
沈清梧颤抖着翻开密信,果然在最底层找到一张泛黄的纸——
上面赫然写着七个人的名字,而她父亲沈岩,排在第三位!
"这……"她指尖发颤,"这不可能……"
"先帝留这个给娘娘,是想警告您吧?"萧景珩讥讽道,"毕竟……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沈清梧脑中一片混乱。
如果父亲真参与过谋害萧景珩的母妃,那萧景珩接近她的目的……
是复仇?
她猛地抬头:"王爷今日引哀家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萧景珩静静看着她,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臣若说……"
"是为了救娘娘一命呢?"
-
"什么意思?"沈清梧僵住。
萧景珩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赵家已怀疑您知晓先帝的秘密,三日内,他们会派人搜查慈宁宫。"
沈清梧接过密函,越看脸色越白——
上面详细记录了她近日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她与萧景珩在梅园的对话!*
"这……"她指尖发冷,"他们怎会……"
"娘娘身边有内鬼。"萧景珩淡淡道,"或许是锦瑟,或许是某个扫地宫女。"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但臣可以帮您。"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清梧心跳漏了一拍:"条件呢?"
萧景珩低笑:"娘娘果然聪明。"
他退后一步,目光灼灼:"臣要您……"
"在三日后的朝会上,支持臣彻查陛下中毒一案。"
沈清梧瞳孔一缩!
这是要她公开与赵家为敌!
"若哀家拒绝呢?"她咬牙道。
萧景珩眸色一沉:"那臣只好将先帝密室的事……"
"告诉赵太傅。"
沈清梧浑身发冷。
他在威胁她!
可偏偏,她别无选择。
"好。"她攥紧密函,"哀家答应你。"
萧景珩唇角微勾,忽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衣襟:"夜深露重,娘娘该回去了。"
他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侧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沈清梧后退避开,却听他低声道:"对了……"
"那幅画背面,有娘娘感兴趣的东西。"
待萧景珩离去,沈清梧颤抖着翻开画像——
背面是一张地图,标注着皇宫密道的走向。
而其中一条,直通……小皇帝的寝宫!
-
寅时,养心殿。
沈清梧借着密道潜入皇帝寝宫时,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小皇帝萧昱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唇边还残留着黑血。
太医们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陛下如何了?"沈清梧强忍心痛,低声问道。
为首的太医叩首:"回太后,陛下中的是'断肠散',若非发现及时,恐怕……"
"谁做的?"她冷声打断。
太医们面面相觑,无人敢答。
突然——
"是……是赵娘娘送的糕点……"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道,"陛下吃了一口就吐血了……"
赵娘娘?
赵太傅的嫡女,赵明兰!
沈清梧心头一震!
赵家竟敢对皇帝下手?!
她正要追问,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王爷!陛下已歇下,您不能——"
"滚开!"
萧景珩的声音!
沈清梧还未来得及反应,殿门已被猛地推开!
萧景珩一身戎装,腰间佩剑染血,大步踏入殿中。
他身后,跟着一队黑甲卫,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正是赵明兰!**
"王爷!"沈清梧惊怒交加,"你这是——"
"臣抓到了下毒之人。"萧景珩冷冷打断,一把扯下赵明兰的面纱,"赵小姐,不如你自己说?"
赵明兰满脸泪痕,忽然扑到沈清梧脚边:"太后娘娘救命!妾身冤枉啊!"
她颤抖着指向萧景珩:"是、是王爷逼妾身认罪的!他抓了妾身的婢女严刑拷打……"
沈清梧心头一凛,看向萧景珩:"王爷可有证据?"
萧景珩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从她闺房里搜出来的,与陛下所中之毒一致。"
赵明兰疯狂摇头:"不是妾身!那药是、是……"
她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瞬,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正中她咽喉!
"护驾!"
黑甲卫瞬间围成人墙,萧景珩一把将沈清梧拉到身后!
混乱中,沈清梧看见——
赵明兰的袖中,滑落出一块令牌。
上面刻着一个"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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