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金銮殿。
沈清梧端坐在珠帘之后,指尖死死掐着掌心。
殿外,文武百官已跪了满地,而赵太傅正声嘶力竭地控诉——
沈家勾结逆党,谋害陛下!请太后避嫌,交出摄政之权!
她隔着帘幕望去,萧景珩一身玄甲立于殿中,腰间佩剑未卸,冷峻的侧脸在晨光中如刀刻般锋利。
昨夜赵明兰暴毙,临死前露出的"沈家令牌"已传遍朝野。
而她父亲沈岩,此刻正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太后娘娘。"赵太傅上前一步,老泪纵横,"老臣女儿惨死,只求一个公道啊!"
沈清梧强忍怒意,声音平静:"赵小姐之死,哀家自会彻查。但沈尚书乃先帝托孤之臣,岂能因一块来路不明的令牌就定罪?"
"来路不明?"赵太傅突然狞笑,"那这块玉佩呢?"
他从袖中掏出一物——
正是先帝密室里,那枚染血的玉佩
沈清梧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玉佩昨夜还在她手中,怎会……
她猛地看向萧景珩,却见他眸色一沉,右手已按上剑柄。
"此物从沈府搜出!"赵太傅高举玉佩,"二十年前,萧景珩母妃就是被这玉佩的主人害死的!如今沈家又对陛下下手,分明是要斩草除根!"
殿众哗然!
沈清梧猛地站起,珠帘剧烈晃动:"赵太傅!你——"
"证据呢?"
低沉冷冽的男声突然打断她。
萧景珩缓步上前,战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每走一步,赵太傅就后退一分,直到被逼至龙柱旁。
"王爷要做什么?!"赵太傅色厉内荏,"这可是朝堂!"
萧景珩冷笑,突然拔剑——
"唰!"
剑尖挑开赵太傅的衣襟,一块相同的玉佩赫然露出!
"这……"百官震惊。
"赵太傅的玉佩,怎么和证物一模一样?"萧景珩声音不疾不徐,"莫非……您也是凶手?"
赵太傅脸色铁青:"胡说什么!这是先帝赏赐的——"
"先帝赏的?"萧景珩忽然提高声音,"那为何我母妃死时,手里攥着一块相同的?"
他猛地转身,剑指满朝文武:"二十年前旧案,今日该有个了断了!"
沈清梧心跳如雷。
她终于明白萧景珩要做什么了——
他不仅要借机清洗赵家,更要为母妃翻案!
---辰时,慈宁宫偏殿。
朝会暂停,沈清梧刚踏入殿门,就被一股大力拽入阴影!
"唔——"
她尚未惊呼,唇已被温热的手掌捂住。萧景珩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铁锈与松墨的味道。
"别出声。"他贴着她耳畔低语,"赵家的人在外面。"
沈清梧浑身僵硬,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王爷这是何意?"她压低声音,"朝堂上你——"
"玉佩是假的。"萧景珩打断她,"我母妃的遗物,一直在我手里。"
沈清梧愕然转身,却因空间逼仄,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下巴:"那你为何……"
"为了逼赵太傅自乱阵脚。"他眸色幽深,"但没想到,他会偷走密室里的玉佩。"
沈清梧心头一震:"昨夜除了我们,还有谁进过密室?"
萧景珩没有回答,反而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娘娘现在该担心的,是您父亲。"
他指尖温热,语气却冷得像冰:"刑部大牢里,多的是让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方法。"
沈清梧瞳孔骤缩!
她猛地抓住萧景珩的手腕:"救他!"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萧景珩垂眸看她,忽然笑了:"娘娘这是在求我?"
他俯身逼近,呼吸交错间,嗓音低哑:"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
沈清梧仰头与他对视,忽然踮起脚尖——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萧景珩偏着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嘴角,却低笑出声:"娘娘的手劲,比五年前大多了。"
沈清梧气得发抖:"我父亲若有三长两短,你那点秘密——"
"嘘。"萧景珩突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哭了?"
他语气突然温柔下来:"放心,沈尚书死不了。"
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塞进她手心:"拿着这个去刑部,没人敢拦你。"
沈清梧展开信笺——
**竟是先帝留下的密旨,证明沈岩当年是奉命调查萧景珩母妃之死,而非参与谋杀!**
"你……"她声音哽咽,"为何帮我?"
萧景珩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摘下一片落在她发间的花瓣:"娘娘可还记得,五年前那场雨?"
他眸光深邃,似有万千情绪翻涌:"那时你说……"
"这深宫如笼,终有一日,我要撕了这天。
沈清梧呼吸一滞。
她随口说过的话,他竟记了五年?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萧景珩迅速退开:"申时三刻,密道见。"
话音未落,人已翻窗而出。
---未时,刑部大牢。
沈清梧借着密旨救出父亲,刚回到慈宁宫,锦瑟就慌慌张张跑来:
"娘娘!陛下醒了,但、但一直喊着要见您……"
她匆忙赶到养心殿,却见小皇帝萧昱蜷缩在龙床上,小脸惨白。
"母后……"他虚弱地伸手,"儿臣害怕……"
沈清梧心疼地抱住他:"别怕,母后在。"
萧昱在她耳边小声啜泣:"赵娘娘给儿臣吃点心时,说、说这是送母后上路的饯别礼……"
沈清梧浑身一僵!
赵家不仅要杀皇帝,还要对她下手?!
她正欲细问,殿门突然被推开——
萧景珩一身寒气踏入,目光扫过相拥的母子,眸色微暗:"打扰了。"
沈清梧下意识将小皇帝护在身后:"王爷擅闯陛下寝宫,未免——"
"赵家要动手了。"萧景珩冷声打断,"今夜子时,他们会派人火烧慈宁宫。"
沈清梧倒吸一口凉气!
小皇帝吓得攥紧她的衣袖:"皇叔救救母后!"
萧景珩单膝跪地,摸了摸萧昱的头:"陛下放心,有臣在。"
他抬眸看向沈清梧,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密道已安排好,娘娘若信我,今夜就带陛下离开。"
沈清梧抿唇不语。
她该信他吗?
一个为复仇不择手段的男人……
"为什么?"她轻声问,"你本可以坐视赵家杀了我。"
萧景珩沉默良久,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
帕角绣着一枝青梅,正是她当年遗落在藏书阁的!
"因为……"
他嗓音沙哑,指尖轻轻擦过帕上绣纹:
"我这一生,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场雨中的邂逅。"
---戌时,慈宁宫。
沈清梧独自站在廊下,望着渐暗的天色。
锦瑟已被她支走,小皇帝则藏在密道入口处的暗室里。
手中绣帕还残留着萧景珩的温度,那句近乎告白的话语,让她心乱如麻。
突然,远处传来嘈杂声——
"走水了!慈宁宫走水了!"
浓烟滚滚升起,火光照亮了半个皇宫!
沈清梧按照计划冲向密道,却在拐角处被人一把拉住!
"娘娘小心!"
是萧景珩!
他脸上带着血痕,铠甲也有多处破损,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王爷受伤了?"她下意识伸手去擦他额角的血。
萧景珩抓住她的手腕:"别管这些,快走!"
他拽着她奔向密道,却在入口处猛地停住——
赵太傅带着禁军,正持刀等候!
"王爷果然来了。"赵太傅冷笑,"为了个女人背叛盟友,值得吗?"
萧景珩将沈清梧护在身后,缓缓拔剑:"赵老狗,你配提'盟友'二字?"
他剑锋直指对方咽喉:"二十年前你诬陷我母妃,今日又毒杀陛下,真当我萧景珩是泥捏的?"
赵太傅狞笑:"那又如何?今夜你们都得死!"
他猛地挥手:"放箭!"
"嗖嗖嗖——"
箭雨铺天盖地袭来!
萧景珩一把搂住沈清梧的腰,旋身将她护在怀中,同时长剑舞成一道光幕!
"锵锵锵!"
箭矢纷纷落地,但仍有一支穿透他的肩膀!
"萧景珩!"沈清梧惊呼。
他闷哼一声,却将她搂得更紧:"抱紧我。"
下一秒,他带着她纵身跃入密道!
黑暗中,沈清梧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渗血的肩头。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萧景珩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她的唇,轻轻一碰即离:
"因为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没想过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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