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医学院的正门有卫兵站岗。徐猛将车停在侧面的林荫道上，盯着那栋灰白色的主楼。陈野说韩斌在这里，但没有具体位置。这所学院占地近百亩，数十栋建筑错落分布，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手机震动起来，是任芸芸：「考虑得如何？爸爸要答案。」

徐猛锁屏没回复。他仍没想出既能保住婚约又不失去韩斌的办法——如果"失去"这个词还适用的话。毕竟，如果陈野所言属实，韩斌对他的感情只是"猎鹰计划"的训练结果，那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这个念头像刀片般划过心脏。徐猛深吸一口气，下车走向学院侧门。作为徐氏集团CEO，他有足够的身份获取通行权限，但今天他选择了更低调的方式——跟着一群学生混了进去。

校园里绿树成荫，学生们匆匆穿行。徐猛190cm的身高和定制西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不少侧目。他需要找个熟悉内部的人打听，但直接询问韩斌的下落太过冒险。

"借过！"

一个推着器械车的护士匆匆经过。徐猛灵机一动，跟上她的脚步："请问康复中心怎么走？朋友在那里做治疗。"

护士头也不回地指向东侧："红顶那栋。不过今天有内部会议，不对外开放。"

康复中心门前果然挂着"内部会议，暂停接诊"的牌子。徐猛绕到建筑背面，发现一扇半开的消防门。这种安保漏洞在军方机构实属罕见，简直像是某种...邀请。

走廊空无一人，尽头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徐猛放轻脚步靠近，心跳如擂鼓。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韩斌坐在会议室里讨论"猎鹰计划"的下一步？还是更糟的画面，比如韩斌和陈野在一起...

声音来自一间标着"档案室"的房间。门虚掩着，徐猛从缝隙中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背影，以及墙上投影的PPT标题：《猎鹰计划二期：镜像神经元强化训练》。

血液瞬间冻结。陈野说的是真的。这个项目确实存在，而且显然仍在继续。

"...原型对象行为数据收集顺利。"一个戴眼镜的研究员正在汇报，"实验体HB-07的同步率已达到93%，超过一期时的峰值。"

投影切换到一组数据图表，徐猛眯起眼睛。虽然看不懂专业术语，但其中一个名字让他胸口发紧——"XM原型"，毫无疑问指的是他自己。

"情感联结测试呢？"年长的教授问道。

"稳定维持在89%左右。"研究员推了推眼镜，"但近期出现几次异常波动，疑似实验体自主意识干扰。"

教授皱眉："加强抑制剂剂量。二期必须达到95%以上同步率才能进入实战阶段。"

徐猛的手心渗出冷汗。抑制剂？实战阶段？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可怕的图景。他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墙边的灭火器，发出沉闷的响声。

"谁在外面？"

门猛地被拉开，徐猛与戴眼镜的研究员四目相对。对方瞳孔骤缩："你是...XM原型？"

这个称呼证实了徐猛最坏的猜想。他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椅子翻倒和急促的脚步声。走廊仿佛无限延长，消防出口的绿光在远处闪烁。就在他即将触及门把手时，一只有力的手从侧面拽住他胳膊。

"这边！"

熟悉的声音让徐猛浑身一震。韩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他拉进一间储物室。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交错，韩斌的手捂着他的嘴，体温透过单薄的T恤传来。

门外脚步声匆匆掠过。韩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里面盛满了徐猛读不懂的情绪——愤怒？担忧？还是...愧疚？

"你怎么在这里？"韩斌压低声音，松开手。

徐猛推开他，后背撞上货架："猎鹰计划。HB-07。情感联结测试。"每个词都像刀子般吐出，"需要我继续吗？"

韩斌的表情瞬间凝固。这个反应足够说明一切——陈野没有说谎。

"不是你想的那样。"韩斌抓住他的手腕，"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徐猛甩开他的手："还想继续你的'测试'？"

"操！"韩斌罕见地爆粗口，"你要真相？好。"他突然扯开自己的T恤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淡白色的疤痕，"认识这个吗？"

徐猛呼吸一滞。那道疤的形状、位置，与他肩胛上的旧伤完全一致——那是十五年前特种部队考核时留下的。

"镜像训练的一部分。"韩斌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在我身上复制了你所有的伤。"他又指向自己右眉骨，"连这个也是！知道为什么吗？"

徐猛说不出话。韩斌眼中的怒火如此真实，与"实验体"该有的机械服从截然不同。

"为了让我成为你！"韩斌逼近一步，"呼吸像你，走路像你，打架像你...但他们没想到我会爱上你！"

储物室突然安静得可怕。徐猛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鼓膜的声音。爱？这个字眼从韩斌口中说出来太过震撼，尤其是在刚刚得知"猎鹰计划"的真相后。

"证明给我看。"徐猛听见自己说。

韩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苦笑。他的手突然抚上徐猛的耳后，三下轻如羽毛的触碰——徐猛膝盖一软，差点跪倒。这是只有韩斌知道的秘密，他耳后的这个位置极度敏感，三次轻抚就能让他腰软。

"还需要更多证明吗？"韩斌贴近他耳边，"你锁骨的咬痕，右边比左边更敏感。亲热时如果我同时掐你腰侧和大腿内侧，你会..."

"够了！"徐猛打断他，脸颊发烫。这些细节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没系统总结过。如果这真是"猎鹰计划"的数据收集，那韩斌未免太过...了解他的身体。

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韩斌警觉地抬头，将徐猛推到货架后方："听着，无论你信不信，我对你的感情与猎鹰计划无关。正好相反，它差点毁了这个项目，因为我拒绝执行最后的'替代'指令。"

"什么指令？"

"取代你。"韩斌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成为徐猛2.0。"

这个荒谬的说法让徐猛想笑，但韩斌的表情严肃得可怕。远处传来喊叫声，似乎有人在组织搜查。

"后门。"韩斌拽起他的手，"跟我来。"

他们溜出储物室，沿着消防通道下到地下室。韩斌对这里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地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最终从一扇维修专用门来到校园边缘。

"你的车在哪？"韩斌问，仍然紧握着徐猛的手腕。

徐猛指向林荫道："那边。但..."

韩斌已经拉着他跑起来。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徐猛恍惚觉得回到了学生时代，正在经历一场荒诞的逃亡。

坐进车里，韩斌立刻道："去你公司。"

"什么？"

"现在那里最安全。"韩斌系上安全带，"军方不会在公共场合闹事。"

徐猛发动车子，驶离校区。后视镜里，几个穿制服的人跑出校门，但已经追不上了。

"解释。"徐猛盯着前方的路，声音紧绷，"全部。"

韩斌深吸一口气："猎鹰计划是军方特种人才培养项目。通过镜像神经元训练，让受训者在短时间内复制原型的技能。我是第七期实验体，你是我的指定原型。"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完美。"韩斌苦笑，"体能、智力、领导力...所有测试指标都是顶尖。我是被选中'成为你'的人。"

徐猛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这个解释太过超现实，但与他看到的文件、照片完全吻合。

"情感联结测试呢？"

韩斌沉默了一会儿："副作用。为了让模仿更自然，项目鼓励受训者对原型产生情感依附。大多数人会发展出兄弟情、战友情...而我..."他看向窗外，"我失控了。"

车子驶入金融区，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徐猛的大脑仍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韩斌对他的执着，那些炽热的眼神，激烈的占有欲，都源于一个军方实验的"副作用"？

"所以深圳之行..."

"与计划无关。"韩斌斩钉截铁地说，"我早就拒绝继续参与。但他们重启项目，召我回去..."他转向徐猛，"我昨天才知道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收集数据用于二期训练。"

徐氏大厦出现在前方。徐猛开进地下车库，熟悉的保安向他敬礼，目光在韩斌身上好奇地停留了一秒。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两人都沉默不语。韩斌站在离徐猛最远的角落，肌肉紧绷，像头随时准备突围的困兽。徐猛则盯着楼层数字，思绪万千。

68层到了。办公区空无一人——今天是周日，只有安保人员值班。徐猛领着韩斌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上京的壮观景色。

"现在怎么办？"徐猛问，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韩斌走到窗前，背对着他："陈野想拆散我们，因为他负责项目监督，不能接受实验体失控。"他转过身，"任家想保住婚约，因为商业利益。而你..."

"我？"

"你需要选择。"韩斌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万亿帝国，还是..."

"还是什么？"徐猛逼近一步，"一个因为军方实验才'爱'上我的人？"

韩斌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提起徐猛190cm的身躯："你他妈还是不懂！"他怒吼，"实验只是开始！我拒绝执行命令，放弃军衔，就为了留在你身边！这还不够证明吗？"

徐猛从未见过韩斌如此失控。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燃烧着纯粹的愤怒和痛苦，没有任何程序化的痕迹。

"证明给我看。"徐猛重复道，声音低沉。

韩斌松开他，突然走向办公室的阳台门。徐猛的私人阳台是个半圆形玻璃围栏的空间，离地面300米，足以俯瞰整个金融区。

"来。"韩斌推开门，风立刻灌进办公室，"既然你不信，那就结束吧。"

徐猛跟到阳台，强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韩斌站在栏杆边缘，背后是蓝天白云，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选择吧，徐猛。"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要你的商业帝国，还是要我？"

这个场景太过超现实。徐猛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得近乎残酷的男人，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健身房相遇，想起地下车库里崩裂的工字背心，想起暴雨夜里抵在玻璃窗上的炽热身躯...如果这些都是"训练"，那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

"这不公平。"徐猛说，"你知道我不能..."

"不能放弃一切？"韩斌冷笑，"我能。"

他向前一步，后背几乎贴着栏杆。一阵强风吹过，他的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轮廓。这个姿势危险至极，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平衡。

"你疯了？"徐猛伸手想拉他回来。

韩斌躲开他的手："最后通牒，徐猛。现在，马上选择。"

远处传来雷声，积雨云正在天边聚集。徐猛感到一阵眩晕——他一生中做过无数商业决策，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猎鹰计划..."

"去他妈的猎鹰计划！"韩斌怒吼，"看着我！现在的我是程序还是真人？"

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腹肌上那道徐猛熟悉的疤痕——他们在拳击训练时意外留下的。那个下午，韩斌压在他身上说"徐总腰真软"，而他可耻地硬了...

"我..."

徐猛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任芸芸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这个巧合简直像某种讽刺——他的未婚妻在他做最终选择的时刻来电。

韩斌看着手机，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微笑："接啊。"

徐猛按下拒接键，将手机扔在一旁的沙发上。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踉跄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为一个可能只是"实验副作用"的感情，放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和婚约。

"我需要时间..."

"不，你不需要。"韩斌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你早就做出了选择。只是不敢承认。"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个简单而古老的邀请姿势。徐猛看着那只手——指节分明，有常年训练留下的茧子，曾经温柔地抚过他全身每一寸皮肤...

某种冲动让徐猛向前一步。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韩斌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徐总？安保系统显示..."小林的声音戛然而止。

徐猛转头，看到秘书震惊的表情。在她身后，两名保安同样目瞪口呆——他们的CEO和一个近乎半裸的年轻男人站在阳台上，姿势暧昧得令人浮想联翩。

这一刻的分心是致命的。徐猛感到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阳台栏杆在他的腰部硌了一下，然后——空了。

一切都变成慢动作。他看见韩斌惊恐的表情，看见小林捂住嘴，看见自己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握。背后是300米的高空，而他的身体正在翻越栏杆...

"徐猛！"

韩斌的吼声撕破空气。他闪电般扑过来，一只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徐猛的手腕。徐猛190cm、95公斤的体重全部悬在那只手上，韩斌的手臂肌肉绷紧到极限，青筋暴起。

"抓紧！"韩斌咬牙道，脸因用力而扭曲。

徐猛抬头看着这个将他拉回人世的男人。阳光从背后照过来，给韩斌镀上一层金边，像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这个画面莫名熟悉——十五年前的特种部队训练场，他也曾这样被一个瘦小的少年拉住手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眉骨流血的少年，倔强的眼神与现在的韩斌如出一辙。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学员，现在才明白那是他们命运的第一次交汇。

保安们冲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把徐猛拉回阳台。他瘫坐在地上，呼吸急促，手腕上留着韩斌的指印。小林在一旁语无伦次地询问是否需要叫救护车，而韩斌只是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没事了。"韩斌低声说，拇指擦过徐猛的脸颊，"我抓住你了。一直都会。"

这个承诺太过沉重。徐猛看着韩斌琥珀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明白了一个简单的事实——无论"猎鹰计划"是什么，无论这段感情如何开始，此刻的韩斌是真实的。那双颤抖的手，急促的呼吸，眼中的恐惧...没有程序能模拟得如此精确。

"徐总..."小林怯生生地开口，"需要我...?"

"出去。"徐猛说，眼睛仍盯着韩斌，"所有人。把门关上。"

当办公室再次只剩他们两人时，韩斌松开手，后退一步："你还好吗？"

徐猛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除了差点死掉，很好。"

这句玩笑话让气氛稍微缓和。韩斌扯了扯嘴角，但眼中的担忧仍未散去。徐猛走向沙发，捡起刚才扔掉的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用。十七条未读消息，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任芸芸和公司高层。

"现在怎么办？"韩斌问，靠在办公桌边。

徐猛放下手机："首先，我需要确认猎鹰计划真的与你无关了。"

"我三年前就提交了退役申请。"

"其次..."徐猛深吸一口气，"任家。"

韩斌的表情变得复杂："婚约。"

"嗯。"

两人沉默地对视。阳台的门还开着，风吹动窗帘，像是无声的叹息。徐猛走向落地窗，俯瞰脚下的城市——他花了十年建立的商业帝国，即将因为一个选择而天翻地覆。

"你可以回去。"韩斌突然说，"就当今天没发生过。"

徐猛转身看他："你会接受吗？"

"不会。"韩斌坦然道，"我会继续纠缠你，直到你或者我死去。"

这个回答如此韩斌式——直接、霸道、不留余地。徐猛突然笑了，一种奇怪的释然感涌上心头。或许答案一直很简单，只是他太过复杂的商业头脑拒绝承认。

"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徐猛走向办公桌，"给我24小时。"

韩斌挑眉："然后？"

"然后..."徐猛拿起外套，"教我怎么做个普通人。毕竟..."他指了指韩斌，又指自己，"镜像训练，记得吗？你应该很擅长模仿我。"

韩斌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火把："你确定？"

徐猛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阳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云层越来越厚，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这个选择会让他失去很多——任家的支持，董事会的信任，甚至部分家族产业。但当他转身看向韩斌——那个为他放弃军旅生涯，刚刚从死神手里抢回他的男人——答案显而易见。

"再确定不过。"徐猛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

"别再把我推下阳台。"

韩斌大笑，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他走向徐猛，这次没有逼迫，没有质问，只是简单地将额头抵在徐猛肩上："成交。"

这个姿势如此亲密，让徐猛胸口发紧。他抬手抚上韩斌的后颈，感受那温暖的皮肤和有力的脉搏。没有程序能模拟这种触感，没有实验能解释这种安心。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任老爷子。徐猛看了一眼，按下静音键。暴风雨要来了，但此刻，在这个300米高的避风港里，他只想享受片刻的宁静。

"饿吗？"韩斌抬头问，"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粤菜馆。"

徐猛挑眉："你请客？"

"当然。"韩斌咧嘴一笑，"毕竟你现在还是万亿富豪，得省着点花。"

这个玩笑戳中了某种荒谬的现实。徐猛摇摇头，跟着韩斌走向电梯。在按下下行键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陈野说你在军事医学院...他们找你回去做什么？"

韩斌的表情阴沉下来："二期项目需要原型数据。他们想...复制我们的关系模式。"

"什么？"

"镜像神经元的高级应用。"韩斌冷笑，"让新学员通过观察我们，学习如何快速建立亲密关系，用于特殊任务。"

这个想法令人作呕。徐猛握紧拳头："你拒绝了？"

"当然。"电梯门开了，韩斌走进去，"不过现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猛一眼，"他们可能会直接把你列为危险分子。"

电梯开始下降，徐猛感受着失重带来的微妙眩晕。他的生活确实即将天翻地覆——失去婚约，董事会动荡，甚至可能面临军方项目的纠缠。但奇怪的是，这些曾经让他夜不能寐的威胁，现在却显得...不重要。

"值得吗？"他突然问。

韩斌看向他，眼神清澈如初："什么？"

"一切。你放弃的军衔，我即将失去的商业帝国..."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前，韩斌抓住徐猛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透过T恤传来，强而有力。

"这才是我唯一在乎的'项目'。"他低声说，"十五年前就是。"

门开了。前台接待惊讶地看着他们的CEO和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手贴胸口站在一起。徐猛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但韩斌握得更紧了。

"习惯它。"韩斌在他耳边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躲藏。"

阳光透过大堂的玻璃顶洒下来，照亮两人交握的手。徐猛深吸一口气，跟着韩斌走向旋转门，走向那个未知的、必将充满风雨的未来。

但此刻，至少此刻，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