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猛站在落地镜前，意大利裁缝的软尺绕过他的腰际。订婚礼服的面料贴着皮肤冰凉顺滑，却让他想起另一双手掌的温度——韩斌为他测量腰围时，拇指总会故意蹭过他敏感的侧腰。

"徐总请收腹。"裁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镜子里的男人肩宽腿长，剪裁完美的礼服勾勒出倒三角身材。这本该是人生巅峰时刻——徐氏与任氏的联姻明天将登上所有财经头条。但徐猛眼前闪过的却是三天前在天台的一幕：韩斌抓着他的手腕将他从栏杆边缘拽回，两人滚倒在水泥地上喘息，韩斌的汗水滴在他唇边，咸涩如海。

"徐总？"任芸芸的声音从休息区传来。她今天穿了香槟色连衣裙，栗色卷发垂在肩头，像从时尚杂志走出的名媛。自从徐猛向她坦白与韩斌的关系后，她眼中总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

"马上好。"徐猛强迫自己微笑。三天前他确实答应韩斌不再躲避，但当晚父亲突发心梗住院，董事会紧急会议全票通过接班方案——前提是必须如期完成联姻。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徐猛借口调整裤型走到角落，韩斌的消息刺入眼帘：

「最后机会，今晚老地方。——韩」

十个字像十根钢钉扎进胸腔。三天来他忙着稳定公司局势，刻意避开韩斌，但这条消息将他勉强维持的平静击得粉碎。韩斌所谓的"老地方"是城东那间旧公寓，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简陋的弹簧床，漏水的管道，以及那面能看到韩斌从背后进入他时表情的全身镜...

"徐总，请转身看看后背效果。"裁缝招呼道。

徐猛机械地转身，镜中映出任芸芸若有所思的目光。她知道的比他想象的更多——不仅默许了他与韩斌的关系，甚至说服了任老爷子。毕竟这场联姻关乎两家市值均超万亿的合并案，而任芸芸需要徐太太的身份来接手家族海外业务。

「几点？」消息发出后徐猛立刻锁屏。水龙头开到最大，冷水拍在脸上也浇不灭耳根的热度。镜中的男人眼神慌乱，哪还有半点商界帝王的沉稳。

回到休息区时，伴郎团已经到了。大学同学周振宇挤眉弄眼："准新郎官！最后单身夜要不要..."

"他明天有重要仪式。"任芸芸温柔而坚决地打断，指尖轻触徐猛左手那道细痕——三天前韩斌救他时留下的。

相机闪光灯亮起时，裤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韩斌回复：「8点。不来就永远别来。」

徐猛嘴角的弧度僵住了。韩斌的威胁如此赤裸，仿佛看准了他会屈服。最可怕的是，韩斌是对的。

傍晚，徐猛站在公寓楼下仰望六楼窗口。灯亮着，窗帘没拉，偶尔有人影闪过。三天前他刚承诺不再逃避，现在却要为明天的婚礼做最后确认。父亲病床前的话回响在耳边："合并案签字前，任家要看到婚礼如期举行。"

手机显示任芸芸的来电。徐猛关掉电源，突然渴望片刻的真实。楼道里飘着炒菜的香气，604的门缝下透出暖黄灯光。他抬手欲敲，门却自己开了。

韩斌倚在门框上，黑色工字背心勒出饱满胸肌，手臂肌肉随着开门的动作鼓起优美的弧度。琥珀色眼睛里翻涌着徐猛读不懂的情绪："迟到三小时。"

"董事会拖住了。"徐猛喉咙发紧。韩斌身上散发着刚沐浴完的热气，混着淡淡的松木香。

韩斌突然拽住他领带将人拉近，鼻尖几乎相触："穿这么正式来见我？"另一只手已经探入西装内袋，抽出请柬，"烫金浮雕？任家真讲究。"

请柬在韩斌指间翻转，徐猛看到自己与任芸芸的名字并列烫金字体，胃部一阵绞痛。三天前在天台，他确实承诺过要公开关系，但...

"我爸在医院。"徐猛抓住韩斌手腕，"医生说再受刺激可能会..."

"我知道。"韩斌打断他，突然松开领带，"进来吧。"

公寓比上次来时更乱，健身器材堆在角落，茶几上散落着设计图纸和能量棒包装。徐猛注意到墙上多了张深圳的合影——韩斌从背后环抱着他，两人笑得毫无阴霾。

"任家提条件了？"韩斌从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肌肉线条随着动作拉伸。

徐猛接过水，指尖相触时一阵战栗："合并案完成后，芸芸负责海外业务。她需要...这段婚姻作为筹码。"

"而你父亲需要联姻稳定股价。"韩斌拧开瓶盖，喉结随着吞咽滚动，"双赢。"

讽刺的语气让徐猛握紧水瓶。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就像他绷到极限的神经。韩斌突然单膝跪在他面前，这个姿势让徐猛不得不仰视——韩斌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阴影，眸色比平时更深。

"看着我。"韩斌捏住他下巴，"你还想娶她吗？"

徐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商业联姻没有想不想，只有该不该。但此刻，韩斌指腹的茧子磨蹭着他下巴，三天未刮的胡茬蹭着他膝盖，所有理智都在瓦解。

"我..."

韩斌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拉起来推到墙上。徐猛的后脑勺撞到挂历，韩斌的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工字背心下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最后一次机会，徐猛。"

这个距离能数清韩斌睫毛，能闻到他剃须水的味道。徐猛的手自动攀上对方肩膀，指尖陷入那身他朝思暮想的肌肉。

韩斌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我们说过什么？"

"不再躲。"徐猛应道。

韩斌的唇擦过他耳廓，热气灌入耳道，"现在证明给我看。"

徐猛突然发力调转两人位置，将韩斌反压在墙上。这个动作耗尽了他所有勇气，额头抵在对方肩窝："董事会明天下午投票...如果我取消婚礼..."

"我有办法。"韩斌的手掌抚过他后背，在腰窝处流连，"但你要先证明诚意。"

"怎么证明？"

韩斌低笑一声，突然扯开他领带："先把这身皮扒了。"

领带勒过喉结的触感让徐猛浑身发抖。韩斌的动作粗鲁又熟练，定制西装像垃圾般被扔在地上。当徐猛只剩衬衫时，韩斌突然将他推向卧室。

简陋的弹簧床吱呀作响，他看着韩斌慢条斯理地脱下背心——那具古铜色的躯体在灯光下如同希腊雕塑，腹肌随着呼吸起伏，人鱼线没入松垮的运动裤。

徐猛浑身震颤，脚趾蜷缩。

对面衣柜的全身镜里，徐猛看到自己满脸潮红，衬衫大敞，韩斌的肌肉绷紧如弓弦。这个画面比任何言语都直白——他是如何臣服于这具身体，如何贪恋这种被占有的感觉。

"说你要我。"韩斌咬住他耳垂。

"我要...啊！"徐猛的声音断在喉咙里。

"大声点。"

"我要你！"徐猛几乎是喊出来的，指甲在韩斌手臂留下红痕，"只要...你..."

徐猛眼前炸开白光，他恍惚看到韩斌颈间有什么东西闪烁——是那天在深圳他送的军牌项链，此刻正在他胸口留下红痕。

徐猛有种诡异的满足感，仿佛被打上了烙印。

韩斌俯身与他交换了一个咸涩的吻："记住这个感觉。"

窗外传来汽车警报声，现实逐渐回笼。徐猛扭头看了看身下溅湿的床单，突然笑了："我爸会杀了我。"

"不会。"韩斌随手扯了张纸巾擦拭，"他更需要继承人，而不是联姻工具。"

徐猛撑起酸痛的身体，衬衫已经皱得不能穿："董事会那边..."

"明天十点，会有人送资料给你。"韩斌从衣柜拿出套干净运动服扔给他，"穿这个走。"

运动服上有韩斌的气息，徐猛套上时有种被包裹的错觉。当他弯腰捡起散落的衣物，韩斌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嘴唇贴在他脊椎凹陷处："最后一次机会，徐猛。明天你要么带着行李来见我，要么永远别来。"

这个拥抱比做爱更让徐猛动摇。他转身想说什么，韩斌却已经走向浴室，水声很快响起。

回到车上，徐猛打开手机，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和无数条消息涌进来。最上面是父亲的主治医师：「徐老状况稳定，明天可以出席婚礼。」

然后是任芸芸：「爸爸安排了瑞士银行代表明晚见面，别迟到。」

徐猛望着六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突然做了决定。他在便利店买了部一次性手机，拨通韩斌的号码。

"谁？"韩斌的声音带着水汽，可能在擦头发。

"是我。"徐猛说，"看窗外。"

短暂的沉默后，韩斌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即使隔着六层楼，徐猛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重量。

"你回来干什么？"韩斌问，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带着细微的电流声。

徐猛深吸一口气："给我24小时。"

"什么意思？"

"24小时后，我来找你。"徐猛说，"带着行李。"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徐猛以为通话断了。然后韩斌轻声问："你确定？"

"再确定不过。"徐猛抬头看着窗口那个模糊的身影，"但有个条件。"

"什么？"

"别穿那件该死的工字背心来开门。"

韩斌的笑声通过电话传来，温暖而真实："成交。"